陈毅同志坐镇严徐庄掌握全局,我到huáng桥前线,负责战场指挥。
huáng桥周围,全长约两公里。我和陶勇同志商量:防御兵力不足,只能保证重点,机动部署。从当时的敌qíng出发,西边、南边不派部队,由后勤、伙夫担子担负警戒;北门只放一个班;其余兵力全部集中在东门之南、北一线。
顽军出师不利,九月三十日出动后,受阻于bào雨。十月三日雨过天晴,又向我攻击前进,分兵几路,扑向huáng桥。十月四日,攻城战幕揭开。
这时,苏北各种政治势力的注意力都集中到huáng桥这块弹丸之地上来了。四日下午,李明扬宣布“谢绝会客”,中止了和我方代表见面(一直到六号我军已取得全胜,他才又开始会客),却日夜询问战况;陈太运则派人伏在通扬运河堤上向南眺望;泰兴敌探也进到huáng桥以西七八公里的石梅(失迷)观战;周围伪军据点中的汉jian队伍也在注视huáng桥风云变幻。一时,在以huáng桥为中心的苏北战场上,出现了一幕两方对战、多方围观、准备应付突变的奇局。这一切qíng况都要求我们,必须在军事上迅速歼敌取胜。
正当顽军第三十三师一部向我huáng桥东门进攻进入高cháo时,翁达旅也从高桥南下了。对于这个首战歼灭对象,我军选择在什么时候突击最为有利呢\?这又是极其重要的一着。如果突击过早,只打到它的先头部队,而没有打到它的要害,顽军不但可以退缩、避免就歼,而且还会bào露我军的部署和意图;如果失之过晚,顽军多路会攻huáng桥,我军难以坚守,观战各方就可能争先扑杀过来。四日下午三时,据报翁旅的前锋已抵huáng桥以北两三公里处。为了进一步判明qíng况,确实把握最有利的出击时机,我赶到北门,登上土城高处观望,但见北面两三公里远的大路上,有许多群众惊慌地向西南奔跑,判明独立第六旅的先头确已来到。我计算,独立第六旅采用一路行军纵队前进,如果两人之间的距离为一米半,全部三千多人的队形将是长达四五公里的一路长蛇阵。从huáng桥到高桥的路程约七公里半,其先头部队抵达huáng桥以北两公里半时,后尾必然已过了高桥,完全进入了我伏击地段,我军此时出击,正好可以将独立第六旅拦腰斩断。我决心采取“huáng鼠láng吃蛇”的办法,多路向其突击,将它斩成几段,然后各个包围,力求首先歼其首脑机关。
我打电话至严徐庄征得陈毅同志同意后,马上下令出击。
我一纵为主要突击力量,分为四个箭头猛cha过去,将独立六旅切成几段,首先歼其旅部和后卫团,迫使其先头团回援,然后以一部从侧翼迂回到翁旅后方,乘势将其包围。经过三个小时的激战,全歼独立第六旅,中将旅长翁达自杀。
我军一举歼灭了独立第六旅,斩掉了韩德勤中路的右翼,使顽军主力第八十九军完全bào露和孤立了。
翁旅被歼后,战场重点立即转到huáng桥城下及其以东地区。顽军为扭转不利的局面,拼命猛攻huáng桥,以猛烈的pào火掩护部队向我东门进攻。我军防御工事大部被毁,部队伤亡颇大。敌人三十三师一部居然在尘土硝烟中突进了东门。qíng况异常紧张。如果huáng桥失守,在我完全无预备队增援的qíng况下,将无法达到围歼敌李守维的目的,不仅战役任务不能完成,我几个纵队势将被敌人分割,被迫分散活动,形成打游击的局面。因此,必须动员部队人员以有我无敌的战斗jīng神,坚决迅速地把突入东门的敌人就地消灭或驱逐出去。恰在这时,听说奉命增援的老四团一个营由江南过来了,离huáng桥镇还有十公里。我便振臂高呼:“同志们,江南增援部队过来了!”同志们受到鼓舞,士气大振,都兴奋的回答:“我们坚决打退敌人的进攻,迎接江南主力!”陶勇同志和纵队参谋长张震东同志把上衣一脱,挥动马刀,带领部队硬把顽固派杀出东门,然后架起机关枪,把敌人死死顶住。
当翁达旅被歼,攻入huáng桥的敌人又被反击出去后,战场出现了对我极为有利的转折。我第二纵队经八字桥cha到分界,第一纵队已由八字桥与huáng桥之间南下,与我守卫huáng桥之第三纵队完成了对已经进入huáng桥以东地区的李守维部的合围。我军已完全掌握了战场的主动权。
原来,顽军三十三师于四日下午在huáng桥东门进攻受挫时,第八十九军军长李守维便命令他的预备队之大部在古溪待命,自己亲自率第三四九旅经八字桥向huáng桥疾进增援,刚刚到达huáng桥东北之野屋基村附近,得知翁达旅正被我包围于高桥及其以南地区,危在旦夕。李守维非常惊恐,既不敢救援翁旅,又不敢继续前进,遂令第三四九旅在野屋基村附近构筑工事固守。而我第二纵队在王必成、刘培善、杜屏等同志的带领下,于当夜悄然向东南穿过八字桥,cha至分界,截断了顽军归路。接着,第一、第二纵队两路夹击,将三四九旅和三十三师全部分割包围于huáng桥东北地区,并首歼三十三师主力于小二房庄。然后向东,全力围攻野屋基村附近的第八十九军军部及第三四九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