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
坐在哪里?
房中除了巫行云所坐的那张可笑的高背椅,房间里连凳子都没有一张。
不过王怜花很快随着他们的眼光找到了给他安排的席位。一张窄长的矮榻,高不过半尺,榻头正对着巫族长的伟大坐席,这奇怪的形状和方位让王怜花好生思考了一下,究竟应该坐在这东西的哪个方位:若是坐在符合逻辑的长榻边,必然侧对着巫族长的尊容,显得尤为无礼;若是坐在方位正确的短榻边,那姿势就会很像骑长凳装竹马的小童,也实在是滑稽地可以。
于是他决定谢绝:“不不,在下站着就可以。”
听了他这话,鱼先生和雁先生居然齐齐哄笑起来。
雁先生忍俊不禁道:“他好像是第二个说这话的人,而且比上一个还要有趣。”
鱼先生若有所思道:“也许汉人都是这般拘泥,小蓝便没有如此。”
“王公子可是嫌那里坐着不舒服?在下疏忽了。”巫行云很贴心地替王怜花解围:“因为那里本来就是用来躺而不是用来坐的。王公子若是不知道该怎么用,就让鱼先生和雁先生来帮帮你的的忙罢。”
鱼先生和雁先生似乎已经迫不及待,急步上前,一左一右握住了他的手腕。然后,轻轻一拍他的肩膀。这一掌拍在他肩后外俞xué上,本是极yīn毒的暗算招数,为着要卸开人的劲力将其推倒。只是这两个小童用劲虽巧,内力并不算得十分深厚,王怜花何等样人,如何能让他们如此便宜得了手去?
巫行云唇边笑意更加浓重,似乎已料到这两个小童必然在王怜花身上吃些暗亏,却也同样喜闻乐见。猎物挣扎的姿态总是比垂首乞怜的模样使人兴致高昂。就算是要剥皮去骨,食入腹中,也是原本鲜活的才够美味。厨师的困窘更能挑逗起食客的兴致,更加期待这是一场空前绝后的饕餮。
王怜花却又出于他意料之外,不知道该说是惊奇还是惊喜。
他非常乖顺地顺着那两个小童手掌使力的方向跌坐了下去,原本也许试图稳住身躯在那榻上坐直,维持他所该有的优雅而骄傲地风范,却又被那两个小童顺势一推,整个人仰倒在那张窄长的榻上。
只见他双唇微张,喘息促促,从喉口到胸口,泛起一阵略显急切的美好起伏。这种微妙的波动从脖颈处白皙柔软的肌肤开始,引导人的视线缓缓深入绯红色的衣襟深处。一个人站着笑的时候和躺着喘息的时候的模样本该有所区别,但变化来得这样猝不及防不可阻挡,简直有刻意勾引般的罪恶。
鱼先生突然退了一步,抬头一看,雁先生却走近了一步。
巫行云越发觉得有趣,又问他们为何进退。
雁先生舔了舔唇,似乎是极困难地挤出一句听似正经八百的话:“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尤物,当然要更近些看看。”他双唇鲜红,显得舔舐的这动作在轻佻之外,又带着点邪恶的气息。衬着孩童的天真脸颊,那模样,真是难以形容。
鱼先生紧攥双拳,全身颤抖,语无伦次道:“我……我……已经好久没有……不敢多看……”
巫行云听了这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笑毕,方对王怜花道:“王公子为何一点都不反抗,任他二人施为?这可是在是不像阁下的作风。”
王怜花端端正正地躺在榻上,悠然自得地道:“入乡随俗,客从主便。巫兄既说这榻是用来躺的,在下躺着便是,有何可说。”
鱼先生和雁先生这下又齐步上前,从那矮榻下拉出四根细长锁链,将那咬齿扣在王怜花手腕脚腕的暗扣之上。他二人在做这件事qíng的时候,巫行云一边饶有兴致地欣赏,一边问王怜花:“王公子可知他二人要做什么?”
王怜花叹了口气,道:“看起来,特别像是打算刑讯bī供。其实这个时候,巫兄就算什么都不做,小弟也定然对巫兄的所有请求,照单全收。”
巫行云笑道:“可是你好像到现在都没有开口求我。”
王怜花依然十分忧伤地叹气道:“若我是巫兄,既然已摆了这么大的阵仗,断然不肯虎头蛇尾。”
鱼先生和雁先生将锁链固定好之后,又仔细调整了一下长度,使王怜花处在一个能够挣扎却不能够挣脱的位置之后,十分满意地收手,回报巫行云道:“族长,可以开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