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叔想到这里,便愉悦起来。
今日天气好,早上阳光不烈,也无甚风沙,心qíng好得想要哼歌儿。
殊不知王怜花却正在四娘赶的那辆车里偷笑。甚至可以由那车帘的fèng隙,欣赏四娘曼妙的背影。
他们急急动身,自是没有仔细查车里的货,因为本就无货可查。
坐别人的车,果然比自己骑马要省力得多。
那些打着他们两人主意的,恐怕也绝想不到他们躲在这样的地方。
又可以监视这些人行动,探听鸣沙帮的消息,岂非一石三鸟?
只可惜,不仅义叔的如意算盘出了岔子,王怜花难得想要息事宁人的小小愿望也未能实现。
车行了不到半日,便遇上了故人。
王怜花在车内,突然觉得车子一停。只听得义叔道:“这位兄弟有何指教?”
那人道:“我等师徒正yù前去兰州,不想路上遇到对头,人虽无事,却毁了车马,想请老丈捎我们一程。”这声音听来十分耳熟,一想之下,竟是石靖远。
王怜花心中一紧,心想此时遇到这群人,恐怕是祸事。莫说他们不好对付,其中还有个yīn毒的人,也不知是谁,若是又遭暗算,恐怕真是难以脱身。
四娘娇笑道:“你们六个这么大的人,我这车上可是坐不下。还有四口棺材,别说无处放,我这些货沾了这死人的晦气,如何还卖得出去?”
石靖远道:“在下也知道此事难为姑娘。只是这一路上荒无人烟,也不知何时才有他人来。我们就教两个人搭姑娘的车去兰州,留下几个人在这里看着这些棺材,等人回来接。这样可好?”
义叔笑道:“可惜我们不去兰州,是要绕道而行的。各位不如先回秦州罢。”
石靖远恳求道:“我们既无马匹,便是回了秦州,也要半夜,进不得城。却又要在三月二十日前将这些棺材运到兰州,实在是怕来不及。”
秦四娘大笑道:“只听说活人急,没听过棺材也急着赶路。死也死了,还急什么?”那些伙计们听得也哄笑起来。
待他们笑完,另一声音冷然道:“在下是衡山派掌门明虚。我等有要事赶往兰州,确是一刻也等不得。在下便是要硬抢车马也要去兰州的,休怪无礼,还请各位行个方便。”明虚道人生xing狂狷无忌,倒也是江湖中人所共知的。
四娘怒道:“如今世道,出家人也要劫车马,我倒看你怎么个抢法。”话语虽硬,却也看出面前这道人不是好惹的货色。
义叔此时却打圆场道:“四娘,这位道爷看来也不是坏人,我们也当做一桩好事,便帮了他们罢。”他自是听说过明虚的名头,心想硬拼虽未必输他,胜算也不是太大,况且绕行兰州本意不过是保得平安,此时若惹了这qíng急的道人,说不准什么事qíng。送他们到离兰州较近之处,不进城便折回也罢了。
四娘冷笑道:“以势压人,我们这些规矩的生意人又有什么办法。”她这样的风险买卖做了多年,也十分懂得形势比人qiáng的道理,言语虽不服软,心中想的其实也和义叔一般。
义叔道:“如此便请道爷们上老儿的车罢。”
帘fèng中看去,明虚对剩下四个弟子jiāo代了一番,便与石靖远往义叔的车子过去了。
沈làng就在义叔的车内。
王怜花手心有些出汗。
此刻可真不是动手的好时机。
可是偏偏已经避无可避。
第19章
没有。
预料中的场面并没有发生。
那两人上了车,然后车马就动身了。
唯余轱轱辘辘的车轮声。
王怜花一双手,因为用力握紧而变得苍白,终于又放松,落下。
沈làng不在车里,那在哪里?
他已经看来不及多想,因他有更重要的事qíng去做。
只待一转过弯口,便从车中纵身而出,轻飘飘地落在行道旁的山崖上。姿势优美如绯色的蝶。
马车在视野中远去。
终于吐出一口气,一转身,猛然就看到了一张微笑的英俊面孔。
“沈làng!”由于吃惊过度,王怜花差一点尖叫起来。
“当然是我。”沈làng很可恶地笑着说,“要不是我,恐怕你已经死了十次。”
王怜花冷笑道:“若不是你,还真的很少有人能让我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