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远亭捂着肚子道:“我……肚子痛。”
小伍恍然大悟道:“师兄你吃坏肚子了?难道是这馍在我怀里捂了一天馊了?”
于远亭面色铁青,转身就跑。小伍还直追道:“九师兄,你去哪里?”于远亭哪里还说得出话,被小伍追了好远,才憋出一句:“我要去解手,你不要跟着我!”
小伍却还是继续追着叫道:“师兄,不要到糙丛里去解手,小心有蛇!”
待于远亭能应出个“好”字,已是再也忍不住,直往山里头窜去,好容易寻了隐蔽之处,立刻蹲下,只余哼哼哈哈之声。
小伍喃喃道:“那我先回去看着了。”说着便转身往回走,还叫道:“师兄,你快些回来啊!”
哪里还有人理他。
小伍却突然拔足飞奔。
轻功居然还不赖。
不赖到足以叫明空之流汗颜的地步。
只见他飞快地跑回远处,然后左右四顾一番,然后走到其中一具棺材旁边。
然后小心翼翼地推开棺盖。
从棺中躺着的那人身上拿出了一张纸,正要放入怀中,突然觉得不对,连忙抬起头来。
眼前已经多了两个人。
一个青衫,一个红衣。青衫的潇洒,红衣的风流。
明明是一样出众的人物,小伍却只呆呆地看着其中一个。
竟然还失声叫道:“你是……桃花?”
只见他手上拿的那张纸,赫然是一张银票。
印鉴处,有一朵红墨蹭开的桃花。
第20章
王怜花微笑道:“我不叫这个名字。” 他虽以桃花为记号,却从来也没有以桃花自称过。
男人以花自比,总是很矫qíng的一件事。
小伍却自顾自地道:“我一直以为桃花是个漂亮的女人,可是我看到你,就知道你一定就是桃花。”说着又是摇头感叹着对棺材中的人道:“大师兄,我终于看到桃花长什么样子,可惜你却看不到了。”他生得一脸稚气,此时却作十分悲怆的大人神气,本该叫人忍俊不禁,但那言语qíng感真挚,听了竟是笑不出来。
王怜花客客气气地问道:“小兄弟,请问哪一具棺材是明玄师父的?”
小伍皱眉指了指其中一具道:“你为什么要看明玄的不看我大师兄的?”这话没头没脑,问的人却十分理直气壮,大有不罢休之势。
王怜花却微微一笑,也不言语,只过去推开了棺盖。低下头查看了片刻,突然道:“明玄果然也中针了。”
只见他手中果然多了三枚细针,针尖泛蓝,果然与那日在他自己伤口取出的并无二致。
王怜花又问小伍道:“你有没有带穿云针?给我三支。”他向小伍要衡山派的独门暗器穿云针,就如同叫身边的人递手帕一样自然。
小伍居然话也不说就给了他。
王怜花又在死人身上弄了一阵,方才推上棺盖。
沈làng已猜出他想做什么,也只能默默不语。
他也很明白:有时候,jī鸣狗盗之事的确比光明正大的行为更能直截了当地发挥作用。
只是不知这已经死去的孔琴,桃花印记的银票,被称作桃花的王怜花,这三者之间究竟有什么样的联系?
王怜花又要过来查看孔琴的尸体,此时小伍却往棺盖上一扑,道:“你不能看。”
王怜花笑道:“你方才怪我不先看他,此时为何又不让我看?叫我如何判定他是否中毒而死?”
小伍转了转眼珠道:“他现在样子不太好看,如果你看了他或许会伤心的。”他说得煞有其事,仿佛死去多日的孔琴仍然有知有觉,还会怕自己的死相难看影响形象似的。
王怜花闻言,也无甚反映,只管自己去查看另一具棺材。小伍却忍不住了,叫道:“你不问我为什么?”
王怜花淡淡地道:“你不是已经打算告诉我了么?”一边说话,手也不停地在尸身上查看。
小伍气鼓鼓地道:“谁说我要告诉你?”完全是小孩被大人说中心事的别扭神气。
王怜花仍旧不理他,过了半晌才道:“他们若是搏斗中被杀,身体肌ròu应该处于更紧绷的状态。但却并未中致死之毒,应该是被些下九流的迷药、软骨散之类所制,失去反抗之力而被杀的。只是一般的医者,是绝看不出这两种死法的细微之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