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德上前施了一礼,问道:“陈施主,可看出这是否王怜花所为?”
陈之辅摇头道:“不是。”
一听此言,举座哗然。要知王怜花武功之杂,证明此事是他所为虽不容易,却没有证明此事非他所为来得难。只要是验不出结果,便可以将此事往他身上推,可偏偏德高望众的陈之辅竟斩钉截铁地说“不是”。
当下脸色最难看的,莫过于衡山派诸人。
明虚僵笑道:“陈老前辈何以如此肯定?那厮武功很杂,未必用的是他爹娘的绝技。”
陈之辅突然转头问道:“道长,容我无礼问一句,衡山派中弟子,是否有与王怜花勾结的?”
这一句问话,才真真是石破天惊。
明虚再要保持风度,也不免恼怒道:“本派弟子最为自律,怎会与那贼人勾结?”
陈之辅叹气道:“既然如此,在下便更肯定此事非王怜花所为了。”他朝圆德招了招手,然后朗声道:“我请圆德大师做我这一次检验的见证,不知各位有无异议。”
少林寺的方丈做见证,还有什么人能有异议。
陈之辅将一方白帕托在手中叫圆德看过,圆德也立刻面色一凝,转头看看明虚。
陈之辅道:“老朽在明玄道长的遗体上验过,致死的并非外伤,而是这三枚沾毒的穿云针。”
众人这才看清白帕之中,有三枚色泽蓝绿的细针,正是衡山派独门暗器穿云针。
圆德道:“道长恐怕先要肃清门派内的恶贼才是。”
明虚面色由白转红,再由白转青,颤声道:“陈之辅,一定是与那王怜花勾结,来陷害我派弟子。”他连敬语也不用了,说话无礼之至。陈之辅闻言大怒道:“明虚道长,明明是你请我来验的,也是你说相信老朽检验结果的,为何恶言相向?老朽告知你门内有不肖之徒,叫你早日肃清,难道对衡山派不是益事?”
明虚讷讷道:“可是,可是,伤他的明明是……”
“是什么?”
明虚涨红了脸,一句话也说不出。一派宗主的脸面,可不是丢了个gāngān净净。
知道底细的,也不过沈làng、王怜花、小伍三人。他人哪知其中缘由,个个幸灾乐祸看衡山掌门出丑。只道是这样一来,衡山派再也不能与他们争夺盟主之位。
王怜花轻轻笑道:“如此看来,这明虚是早已打算将那伤人的毒针算在我头上。只可惜啊没有嘴快说伤他的明明是别的毒针,那样便清楚明白了。”
沈làng也笑道:“他是一派宗主,总不至于如此容易便发痴的。”
两人相对一笑。
突然却有人说了明虚差点就说出来的那句话。
“伤他的明明是别的毒针,是么?”
第25章
沈làng与王怜花不由一惊。
连他们也想不到,说话的人,竟是石靖远。
他一双发红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明虚,神qíng悲愤,看得周围的人都有些心惊。
只见他缓缓摊开手掌,露出一丝奇怪的微笑道:“师父,这可是你的么?”
在他手掌中的,竟是一个小小的圆筒。若是知qíng些的人,便知道是衡山派穿云针的发she机簧。要知这穿云针也不过是jīng钢所制的长针,因这机簧之巧妙,劲力之威猛,全不用内力便可发she,叫人防不胜防。因其奇巧,人说起衡山派功夫,先想到的不是回雁剑法,而是这穿云针了。
明虚怒道:“不肖之徒,此话何意?”他虽仿佛勃然大怒,却显得眼神游移慌乱,这自是逃不过圆德大师的眼睛。
石靖远伸手从怀中摸出一个一样的圆筒,将这两个圆筒一一打开,呈到圆德大师面前,然后说道:“这一个机簧,是在下在那日明玄师叔与王怜花打斗之处拾得,原想问是哪位师弟所遗失,但师叔既受伤要照料,也就一时忘记。”
说到这里,石靖远抬起头来,双目含泪:“我原见师叔受伤并不重,不想半个时辰不到便去了,便觉得十分诧异。后来替师叔装敛之时,突然发现师叔胸前有一点极小的青紫血斑,方才发现,师叔竟然是中毒针而死!”
石靖远继续说道:“大师请看,这个机簧筒子,与在下这个之不同,便是这针槽改造得更加细小,再看这针槽四壁发黑,显是针淬过了毒,还请陈老前辈看看,这毒是否和师叔伤口之毒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