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小心地将那些尸骨移离,在原地蹲下,细细触摸敲打那块石地,再伸手起来时,发现手指沾上了些许粉末,将那火光凑近,果然发现那地上有一块两尺见方的方形浅痕,与其他弯曲的纹路仿佛并无二致。
沈làng道:“借你短刀一用。”
他拿了王怜花那袖中刀,将那极薄的刀刃往那浅痕处划下去。那刀虽本就是削铁如泥,但王怜花见沈làng竟然全不用力地将那刀刃整个没入石中去,仍是惊讶之极。再见那刀拔出来时便明白了——因这刀上一看仿佛是粘了一片黑色的薄膜,原来那浅痕处本是泥土与药剂粘合的fèng隙,此时那粘合剂竟是全都被那刀刃带了下来。
沈làng伸指在那刃上一划,那黑色便从刀面上整片掉了下来。他将这刀还给王怜花,笑道:“多谢。”
王怜花收了那刀,上前去一推那石块,果不其然一推便稍有松动。不禁笑道:“沈兄果然高明。”手中再施了点力道,那石板果然骨碌碌地转了开来,露出一个容身可入的dòng口,里头竟隐隐地漏出些微光来。
第37章
拿火折子一照,底下似也是一条信道,也并不比来路宽大。沉làng纵身跃下,倒还是王怜花心细,还特地将那些尸骨移了来,在推上石板时将那堆尸骨顺手一带,便能盖在那面上。
沉làng笑道:“若真是有人要点了火来细细搜寻,恐怕是掩不住这痕迹的。”
王怜花道:“总比教人一见之下便看出来的好。”
那火折子便要燃尽,只见前方不远处地上有两个对象,光芒璨璨。两人上前去一看,不由大惊失色。
原来地上那竟是两个小小的水晶灯笼。灯笼既是水晶所做,自是华贵非常,而其中用来代那灯火的事物,竟是颗鸽蛋大小的夜明珠。宝珠之光折she在那水晶打磨的面上,愈发光华明亮。沈làng与王怜花,都是见过世面的人物,而这小巧的水晶灯笼,仍是难得一见的宝物,却被如此丢弃在这最外面的过道上。却不知这暗xué深处,又是怎样的一番景象?
两人将那水晶灯笼拾起,径直往前去,前方仍是一片黑暗幽深。王怜花一脚踩到某种冷硬的对象,不由一惊,那灯笼一照,才发现是一根人的肋骨。再往前一照,便发现前面也散落着不少白骨。王怜花道:“那无敌和尚,也算是半个佛门中人,虽然武功高绝,却是孤寂一生,并未又什么江湖霸业,怎的藏秘籍的地方,倒是像个魔教的地宫一般。”
沉làng听了却突然一呆哦,道:“说不准,这儿倒还真是个地宫。”
王怜花嗤笑道:“若是住在不见天日的地方的,便是做见不得光事的人,那此处倒一定是魔教地宫了。”
沈làng却无心和他说笑,只是问道:“百余年前,无敌和尚在世之时,江湖中是否有一位被称为‘雪仙姬’的女子?”
王怜花蹙眉道:“不错。”继而一凛道:“难道,这里便是传说中的‘dòng仙府?’”
說起江湖中出名的美女,南宮世家的三小姐婉華,及“紅袖刀”舒茉,“飛燕女俠”華玲瓏,都是以容色之美而著稱的佳人。朱七七雲英未嫁時,也有不少的世家公子,江湖劍客爲之失魂。
而她們的美與可愛,都是真實存在著的,彼此的仰慕者,若是血氣方剛的,偶爾也會有爲爭哪位才是最美而拼鬥的逸事。
但“雪仙姬”不同,她的美近乎傳說。
她是當時沙漠中的霸主,“流雲騎”的首領關雲渡與一位胡姬所生的女兒。她生有一種怪病,怕光,怕熱,她的父親爲了她而在沙漠底下專門修建了一處陰暗的石宮,在十七歲前,她一直住在那裏,無人知曉。
但在她十七歲時,關雲渡死于叛亂的部下何祁之手。
然後關小姐就突然出現了,因爲她成了何祁的妻妾。
何祁能扳倒當時如日中天的關雲渡,智謀膽略自是不同尋常,可他就偏偏捨不得殺關小姐,還愛之如寶,直到三年後終於死于關小姐之手,當時沙漠中最大的勢力“流雲騎”也被解散。
這豈非是傾國的紅顔,才能完成的偉業。
雖然“流雲騎”被解散,但大漠上卻從此出現了一個總在夜晚出現的名叫“月魂”的組織,制約著各方的勢力。而中原武林與大漠之主,本來就有千絲萬縷的聯繫。關小姐也曾因某些事務,而與中原武林有所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