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惟忙笑着告饶道:“好好好,不说就是了,妹妹且别急。若是有机会,我必要带着妹妹一起去走一走,能如先生般踏一踏那四方的美景,咱们这辈子也就不算白活了。”
黛玉调皮的刮刮脸,臊着林惟道:“哥哥自去便是,不用又来哄我,在这之前,还是先考了功名光宗耀祖是正经,到时候只怕要带着什么‘真记’‘假记’的爬到那山顶上看呢。”
林惟脸一红,起身按了黛玉到榻上痒痒她,笑道:“不准说了,又提那个做什么!”
黛玉被挠的咯咯笑,在榻上滚来滚去的告饶道:“好哥哥,且饶了我吧,再不敢说了!”
林惟这才住了手,看黛玉活泼的样子,也觉得心里高兴。
☆、长兄难为
林惟自从和黛玉闹了一处“西厢窘事”,倒很有两日不好意思往妹妹跟前走了,怎么说他也是哥哥,若不是为了防患于未然,他这形象怎么都不能有一丝不好的。也亏了两人现在都还是小小孩,若再往后两年,就算是亲哥哥他也是没这胆子的。跟着林如海和花子君学习了这么多年的做人做事,对于这个时代的礼俗林惟也说得上通透了,这时再想那贾宝玉,他真是连一个字都懒得去评价了。像那荣国府也算是钟鼎之家,到底要怎样的上下一抹黑,才会教养出那么个不知羞耻的人物儿。
这日,护玉阁的掌柜亲自送了一个长方形银线绣面的礼盒给林惟,林惟正仰在榻上闭目养神,一条腿悠哉的晃悠着,身边还有丫环文蓝挥着帕子扇着香风,好不自在。文蓝轻声道:“大爷,有人来了。”
林惟睁开眼,看到来人不禁眼前一亮,喜道:“这就成了?”
掌柜笑道:“正是,这是第一件,当家的看看可还满意?”
林惟打开礼盒,里面横躺着一枚莹润的步摇,jīng致的芙蓉花装饰,下坠着三条点点流光溢彩的珠串,珠串末端是三枚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材质正是他亲自在玉器行选购的羊脂白玉,那薄薄的花瓣莹润剔透犹如蝶翅,与珠串遥相生辉。这个造型便是花子君亲自捉笔画下的,样式简洁大方,正适合黛玉孝期里使用。
林惟看了只觉得满意,看了那掌柜另外取出的几个准备量产的造型,点点头说好,打赏了掌柜的吩咐他只管去做,才把人送出门去。这边看着掌柜离开,林惟便不迭的拿了礼盒往黛玉处来,心里一边琢磨着等铺子走上正轨了再开几个什么门面才好。
林惟穿过花厅走进内院,瞥眼便看见江姨娘扭着柳腰从游廊上去了,不禁皱起了眉头。林惟是个记仇的,当时贾敏重病时那江氏很是闹腾了几回,所以他对这人真没什么好印象。也不等丫环掀帘子,林惟抬脚就进了屋,只不高兴的问道:“她来做什么?”
黛玉见林惟进来,起身见礼,道:“说也奇怪,巴巴的送了件衣裳来,说是听说我要上京了,亲自做了来送我呢。这好端端的,都过去这么些日子了,她这却是忙活的紧。”
林惟眯起眸子沉吟片刻,嘲道:“咱们从小到大这七八年,几时见她做衣裳来送过,不定弄什么猫腻呢,衣裳在哪儿?拿来给我看看。”
黛玉笑道:“哥哥越发的仔细了,不过件衣裳,我也不见得去穿,管它做什么,只放着吧。”
“去拿来。”林惟只吩咐皎月道,“妹妹不知事,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呼啦吧的,谁知道她存着什么心思。自从母亲病重了之后,父亲只一味的自责,觉得对母亲这两年太过冷淡了,便再不肯往她们那里去,我看这是沉不住气了。要是为了讨好你也就罢了,要是这衣裳有什么不妥,看我怎么收拾她。只当你去了京城父亲就看不见了,拿了这衣裳来使坏,定没她好果子吃。”
黛玉俏皮的眨了眨眼,见林惟这么当回事便好声劝慰道:“到底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哥哥却说这些做什么?你想看便拿了来看就是。”
皎月已经把衣裳拿来了,是条水蓝色的细棉裙子,裙底还绣着几竿墨竹,倒也jīng细。林惟诧异的看着那裙子,只觉得猜不透那江氏的心思,若说她没有想法,打死他也不能信的,事有异常即为妖,到底是存了什么心思呢?林惟翻着裙子思索,拿起来放在鼻下闻了闻,不耐烦的问道:“可还说了什么没有?”
黛玉摇头道:“倒是没有。”
“这是什么味道?”刚要把裙子放下,林惟却又顿住了,见黛玉凑过来要闻,只抽手送到皎月面前,“虽然很淡,到底刺鼻呢,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