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芙心中涌起古怪的感觉,耶律丞相,就该是耶律齐的父亲吧?她皱着眉道,“还真是复杂,但那忽必烈不会自己去娶乌云然么!偏生要拉出伯颜来。更何况伯颜如今已经娶了我,以那大小姐的身份,自不会来与人抢丈夫的。”
斯琴道,“忽必烈只言深信姑爷的能力,必能得到拔都信任,而拔都若是出面,才可阻止贵由继位,就算贵由继位,也可想办法保住哈剌旭烈。”
郭芙冷笑道,“那拔都不是忽必烈的堂兄么,他自己不会去与他亲近么?!”不过随即一想就明白了,那乃马真后如此厉害,若是忽必烈去与拔都亲近,她必然又心有所疑,许连忽必烈领兵南征的权力都要剥夺了,忽必烈自己果然是不能做这事,但为何偏生看上伯颜!
不知为何,郭芙忽然生出一种并不太妙的预感。她皱着眉看向塔外繁华的忽牙思,心中有些纷乱。
“你是老师的客人吗?”一个身着白裙的少女笑盈盈的走过来,她的发色略浅,却衬着她雪白的肤色,十分好看,高鼻深目,一双眼睛清澈如水,笑容单纯gān净,一个极其漂亮而纯洁的女孩儿。
郭芙笑道,“是呀,我随我夫君一道来,他也是毕勒格贤者的弟子,他们师徒说话,我便在窗前看看风景。”
那女孩儿睁着一双好奇的眼睛,她原是用蒙古语问的话,由于句子简单,郭芙倒是听懂了,但她回话却是用的汉语,但见那少女一脸茫然的样子便知她不懂汉语,无奈地用最简单的蒙古语复述了一遍。
女孩儿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是雅利安,你一定是伯颜的妻子吧!”
郭芙回道,“是呀。”
女孩儿点点头,有些羡慕道,“伯颜总是最受老师喜爱,教他的东西都与我们不同。”
郭芙听了斯琴的翻译,心中有些古怪,便问,“有何不同?”
女孩儿指手画脚地用最简单的语言道,“老师会与他说好多好多话,平日里老师才不会和我们说这么多话,而且好多话都不让我们听。”
“说话?”
“对。”女孩儿的心思显然极其单纯,就算是遇到个陌生人都丝毫没有戒心,“有一次我问忽必烈,他说,老师教伯颜的是权谋之术,我们不需要学。”
郭芙心中一颤,手中拿着的毕勒格送的琉璃珠便落了下来,“砰”地一声,摔得粉碎。
而这时,街上嘈杂起来,郭芙转眸看去,却见留在车旁的辛十一已不知所踪。
bào风雨前安宁时
一众大汉围过来之前,辛十一已一拳击倒面前的大汉,身形微动一跃而起,在马车顶上重重一点,削瘦的身影已经上了附近一栋建筑的屋顶。西域的建筑多是土石结构,就算是有弧形锥顶端的建筑四周也有大片的平台屋顶,西域人多用来晾晒gān果之类,辛十一在平台上面急速奔走,他眼上的布带并未解去,只凭借灵巧的身形跃至另一屋顶上,就如一只轻盈的燕。
那些大汉显然对忽牙思中的地形十分熟知,居然能缀着屋顶上的辛十一急追不舍。
辛十一听着下方的动静,微微蹙起了眉。
一个翻身跃到路上,拐过几个弯又是一纵,从围墙上急速掠过,跳到一户人家的花园中,甚至鼻端闻到葡萄的果香,有闲qíng摘了一串葡萄来吃!
那些大汉追着追着,便见到一路的葡萄皮和细小的葡萄籽,仿佛是对他们的无声嘲笑,一个个都涨红了脸大吼着,但那个轻巧的身影已是不知踪迹。
“你好,请问左千户府往哪里走?”辛十一极有礼貌地问。
天色已经渐渐昏huáng,他叹了口气,迷茫地站在路中央,深深有种身在异乡为异客的悲哀,有没有一个人懂汉语啊!!!!
逃过那些人的追逐很是容易,但要回去,似乎反而不那么简单啊……
直到夜幕降临,十一才回到府中来,“十一,怎么回事?”郭芙急忙问道。
伯颜叹了口气道,“十一啊,今天你一失踪,你家小姐急得差点动了胎气。”
辛十一歉然道,“抱歉,小姐,但今日之事实在——那时你与姑爷进了塔里,我便在车前等候,但不知从哪里来的一个大汉撞了我背着的盒子发出一声惨叫——”
“惨叫——?”郭芙的口吻有些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