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此时还有人不曾注意,假以时日,必然遭人争抢。
如今资源愈发贫乏,哪里出个稀罕物件,皆是令人眼红的,此事又是因他做那帝气互换之事而令他无物掩盖,此时他这模样,仿佛是三岁稚儿,怀金于闹市。
他不管便是要出憾事。
又是因他而起,因果越大,到时候越是还他不清。
三十里外,瞬息而至,但通天却不是为他除帝气而来,是想带他回碧游宫想个法子护他。
殷守乃是ròu体凡胎,通天道法高明,殷守却是受不住的,行得太快,几乎是要令他吐血窒息。
通天见他如此,立马停下。
殷守脸色苍白,只说:“道长道法实在高明。”又说:“此地为三十里之外。”
通天晓得他意思,正想想个法子令他与他去碧游宫,忽的神魂一动,便是感知远在北边的本体在唤他!
不知出了甚事,大兄李耳、二兄原始竟是一同过来他碧游宫!
两人都来,必然要去迎接,若是分身在此定是要被察觉,他皱眉思虑,只说:“吾此时有要紧之事,你需等我片刻。”
而后他又想一二,再说:“吾令人来看住你,只等一二刻。”
又觉着心神不宁,本是就算到他大劫将至,此时又不得不回去,怎会安宁?
通天又将他看住,在他周围布上一阵,只说:“你待在此处,不要出来!一会吾若是来慢了,也是有人过来接你。”
通天话毕,已然觉着二位兄长越来越近,只一闭眼,便令本体将分身收了回去。
殷守完全不懂通天的思虑,只见他将他带来,又莫名其妙走了,还令他待在此地。
他待了片刻,只觉着腊月寒风太冷,像是寒意侵进了骨头,他抖了片刻,又习起通天教那道法,才堪堪抵御。
殷守还不晓得此仙道乃是通天,只以为是云中子如此热衷管这闲事,只觉着他为阐教,将来必然要辅佐西岐,如今这般,真是太过自相矛盾,只百思不解。
他又等了片刻,还不见有人来,他看那阵,又思起那道人神态,仿佛是要护他。
有甚危险?
周围寒风呼呼的,半点危险也无,他估摸了天色,仿佛是寅时了,距离那道人走后已然一个时辰,也不见半个人过来会他。
殷守想了片刻,觉得那道人定然是有要紧事,兴许给忘了。
他往周围瞧了片刻,荒山野岭、悬崖陡壁的,也看不出这是哪儿,那道人嫌他太慢,半路便让他弃了马,只将他带住,所以此时是连匹马都无,也不晓得怎么回朝歌。
“还是找找有无村落罢。”
殷守看了看那阵,又想了片刻,终于还是决定出去寻下地形,免得走了太久,明日也不回朝歌,令纣王担心。
他往四处看了看,又到处瞧瞧,终于是寻到了路,他还没走那一步,便听上空有人喊道:“贤王真是令人好找!真令贫道焦急!”
他本以为是那道人喊的友人,但又听那人喊贤王,他仰头一看,只见申公豹骑虎骤然降落!
申公豹跳下那斑点虎,那虎有灵,只堵在殷守后头,申公豹正对殷守,打了个稽首,嘻嘻笑道:“贤王总是乱跑,贫道已无甚耐心可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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纣王猛然惊醒!
眼前只余几根烛光恍惚摇曳,屋子里昏暗得冰冷。
“勤云——”
大王一声叫唤,勤云立马来跟前伺候,只听大王怔怔问道:“哪个时辰了?”
“寅时了。”勤云说。
纣王又问:“贤王还未回来么?”
勤云摇头。
他又听大王顿了片刻,而后喃喃开口:“方才孤做了个梦。”
勤云低首听着。
“一会是……梦见与贤王在游魂关杀敌,一会又梦见孤教他练剑,一会又是两人大吵对峙,后来……后来又是那日三月三在汴良,人山人海,人人带着假面,贤王也是嬉闹钻进了人群,孤找呀找,找呀找,找了许久许久,直到灯火灭尽,人影全无,还是寻不见他,唯有孤一人站于那处,手中的糖泥滴滴答答糊成了一片。”
勤云俯身答道:“梦总是反的,大王且安心。”
“反的。”纣王说。
他慢慢站起,喃喃说:“阿守从来不喜申公豹……”他怔怔盯住那烛光,忽的喊道:“勤云,备马!孤要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