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化——!huáng天化!”
“师父?”huáng天化听那声音,乃是他师父清虚道德真君之声,连忙跑去看。
“你跑!你还跑!”清虚道德真君的声音远远传来,深山老林,远远有猿猴狒狒凶叫,遥遥远远,凄厉萦绕,遮天大树枝繁叶茂,深林里昏暗而yīncháo,唯有点点日光往树叶罅隙间沙漏下来,huáng天化缓缓仰头,一丝日光映照与他瞳孔。
“哎呀!师父!别打了!我不跑了!不跑了!我好好修行学道!”稚嫩的童声响起,huáng天化只回过身去,便是见着孩童时的自己。
“今日是保证,昨日是保证!明日还是这般保证?你那保证哪里当真过?”清虚道德真君,又是狠狠打了他一板,骂道:“山里野shòu众多!你三心二意,哪天便是要被猿猴给咬去脑袋!”
huáng天化一笑,只说:“那猿猴狒狒,要是在人间,便是要转圈打滚,供人嬉笑!”
孩童时的huáng天化抬眼一看,也顾不得师父打不打,好奇问道:“真是如此?这般神奇?!”
小huáng天化还不说完,那清虚道德真君又是给了他一板,骂道:“嘀嘀咕咕自言自语,在说甚话?你定然是还不曾思过!”
“你能看见我?”huáng天化问。
小孩儿笑道:“你这么个大活人,我怎的看不见你?”
小孩儿话毕,又是挨了师父一板。
huáng天化倒在石板上,仰头看那星辰,那小孩儿天不怕地不怕,白日挨了了板子,夜里居然摸了过来。
“哎!你说那凶猛的猿猴狒狒,在人间要转圈打滚,你可是哄我?”
huáng天化瞧他一样,只见他灰头土脸,满身脏兮兮的,又是小腿一瘸一拐,活像个凡间的小叫花。
huáng天化噗嗤一笑:“你去河里洗个澡。”
小孩儿莫名其妙:“我怎的要去洗个澡?夜里这般凉,我还挨了板子,浑身是伤,沾不得水,明日又是要修炼,索xing是这般脏,何必多此一举?”
“你不听我话,待会带你去人间,你可要遭人嫌弃。”
小孩儿去了朝歌,果真糟了嫌弃。
今夜朝歌,恰好灯花火影,街头热热闹闹,这边串着冰糖葫芦,那边又是琵琶唱调,忽的有火喧天升起,小孩儿惊喊:“竟是这般神奇,那厢莫不是有哪个修士?”
周遭皆是笑他,见他个子小小,衣服破破烂烂,又脏又臭,索xing给他让了个地,也是空的清净。
“那人也是凡人。”小孩儿挤了进去,说:“怎的喷出了火?”
前边有个贵气的白衫小孩,头也不回,答道:“他嘴里有油。”
小孩儿恍然大悟,忽的见一猴子转圈,他惊喜叫喊:“转圈了!真的听命打滚!”
他一时兴奋,便是摸着了前边那小孩儿的雪白衣袖,又是一推,那小孩儿柔柔弱弱便是摔倒在地。
那白衫小孩儿本来摔倒已是委屈,又见袖子全是脏兮兮的指印,顿时委屈大哭。
小孩儿十分不解:“你磕着碰着了么?你怎的就哭了?”
白衫小孩儿委屈道:“不磕着碰着,就不能哭了?你的手那般脏,我的衣裳可是新做的!回头母亲定然要骂我!”
小孩儿终于晓得了,自个被嫌弃了,他恹恹了一会,忽的那猴子又是蹦跳,又是打滚,小孩儿见此qíng景,二人皆是顾不得哭也顾不得闷,只是嘻嘻哈哈,又看起了把戏!
huáng天化猛的一怔,忽的场景转换,他只摸摸自个脸蛋,在转头看那跟他一般高的白衫小孩儿,他竟是变成了自个年幼模样了!
“你叫甚名字?”那白衫小孩儿问他。
“huáng天化。”他说。
那白衫小孩转过脸,朝他笑道:“我叫殷成秀。”
“……仿佛,在哪儿听过……”huáng天化喃喃道。
殷成秀笑道:“自然是听过的……”他忽的凑近,裂开嘴,笑意更甚:“你在山上,日日被你师父打板子,你师父在那儿,我可吃不了你……
”
huáng天化忽的瞳孔睁大,眼前哪里还是甚天真可爱白衫小孩?
只见一通背白猿,张开血盆大口,獠牙泛出利光,张开便是在他肩上咬下他一块血rò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