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以面贴地,抖得跟抽筋似的,舌头打转,吐字不清:“回……回陛下!王后……王后娘娘说,苏娘娘杀了huáng妃娘娘……”
殷守冷笑一声,问:“姜氏,你说妲己杀了huáng妃,可有证据?”
姜氏深吸一口气,答:“陛下,宫中与huáng妃结怨者,唯有妲己,臣妾只是怀疑……”
“怀疑?怀疑就能杀了孤的后妃吗?你这王后好大权力,连孤做事都要证据!”
姜后面色难看,唇色苍白,气息一窒,片刻无话可说。
而此时,妲己那宫女鲧捐出声:“陛下,奴婢有话要说。”
姜后的心猛跳了一下,她望见那宫女忽的一抬眼,莫名心惊,只听见君王回:“说。”
“奴婢斗胆猜想……”那宫女的声音不紧不慢,幽幽的令人心慌:“huáng妃娘娘并非死与西宫,而是在此地。”
姜后惊得坐在凳子上,盯着那宫女厉声开口:“你这贱婢,为何如此诬陷于本宫!”
“奴婢不敢胡乱说话。”那宫女跪伏在地:“奴婢只是猜想,huáng妃娘娘为何死于非命?苏娘娘yù杀huáng妃何必急于一时惹人嫌疑?还将剑埋与寿仙宫?且那huáng妃身边贴身宫女当真可疑,既然说话颠三倒四,大王问话,她句句胡闹,又忽的自尽,简直可疑至极!奴婢斗胆猜想,定然是huáng妃发现了什么,有人急于灭口,才是。”
殷守眯了眯眼,见鲧捐依然安分跪地,大声下令:“来人,取浓醋与烈酒来!”
宫人一脸茫然,不知陛下这种时候要这两样何用,却只能照办。
醋与酒来,大王命人均匀铺洒与中宫地上,醋是上好贡品,酒是陈年老酒,众人被熏得晕头转向,又觉得可惜至极,这要放在寻常家里,换了银钱,可供一族人好几年费用,也不知道陛下发了什么疯,不敢拿王后娘娘过错,竟然拿醋与酒出什劳子气?
也是,王后娘娘好歹是大王结发之妻,又诞下储君,且为东伯侯姜恒楚之女,东伯侯又拥兵百万,东鲁大军乃是雄师,如今闻太师北伐,不再朝歌,王后外戚何等厉害,哪有这么好发落?
宫人心思各异,刚刚被陛下问话那人更是如身至火炉又忽转冰天雪地,一边怕大王杀头一边又惧王后发落,真是处处不是人,处处死路,这下只盼着陛下有所准备,狠下心来把皇后娘娘压倒才是!
正当人人疑惑人人不解之时,一宫人忽的出口惊呼!而后人人往那处一看,皆是惊慌无措!
姜后往那处一看,竟像失了神魂!
那被酒醋铺过之地,竟然显出一道诡异印记!
“王后。”殷守慢条斯理的看了眼姜氏:“你过来。”
姜氏失魂落魄的走过去,殷守问:“此处血迹,可是huáng妃被杀留下?”
宫人面面相觑。
“醋与酒,可显血迹,尔等可看清楚!”
宫人啧啧称奇,妲己与鲧捐二人皆是目瞪口呆,此处血气最厚,正是新杀之人留下,那印记面积大,扩得也广,可想而知huáng妃当时死得何等惨烈!
姜后跪倒在地,殷守居高临下,面无表qíng:“姜氏,可有话说。”
姜氏当然无话可说,但殷守要她说话:“你为何杀huáng妃?”
姜氏抿唇,颓然道:“望陛下念郊儿、洪儿年幼……”
殷守冷笑一声:“也对,孤只能得此二子不是?毕竟后宫各妃都喝了那汤药!你说是不是,王后?”
姜氏双目睁裂,目中竟是不敢相信,那汤药及其隐秘,知其效果者尽在父王管辖之地,且知者甚少,大王昨日还不得而知,今日如何知道?
殷守此话一出,不仅姜氏一脸震惊,妲己、杨妃二人皆不敢相信。
妲己已然目露凶光,原来那药如此之毒!此药出自姜后之手,那害她樁仙之人,就是姜氏这贱人!
她手中利爪已显现,衣袖忽的被人一扯,只见鲧捐睁着一双怪异之眼,对她摇头。
她一怔,只听见鲧捐在她耳畔耳语:“娘娘,不可妄动,等陛下决断。”
然而陛下令她失望了,只听见陛下开口:“将姜氏关入冷宫,废后!”
妲己回到寿仙宫,咬牙切齿,樁仙之死非得姜氏偿命不可,大王虽说废后,然废后事关重大,得经多道工序,又得受制朝臣,姜氏此时不仅xing命无忧,待遇一分也未减少,丝毫不能解妲己心头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