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得了铜先生的一瞥,像是在疑惑这古灵jīng怪的江小鱼怎地这般乖巧。
将他扔到花无缺的面前,铜先生又一次开口,“花无缺,杀了他!”
花无缺虽然气血翻涌,但要杀一个手无寸铁、且还动弹不得的江小鱼,还是绰绰有余的,只不过他会杀吗?如若江小鱼还是曾经的那个有点特殊、却可有可无的朋友,他要杀这么一个并不重要的人当然没什么,但如果是亲兄弟,那就截然不同了。当然不能动手,所以他又一次拒绝了。
虽然铜先生戴着面具,看不清面上的表qíng,但花无缺就是知道,现在他的脸色铁定不是很好看的,以铜先生不算好的脾气,给自己一巴掌,让自己吃点苦头也是可能的,但花无缺对于自己的决定却分毫没有后悔。
如果连自己的兄弟都保护不了,那有何愧江小鱼对自己的qíng谊呢?
铜先生的确要气炸了,一向乖巧的、他说什么就做什么的花无缺,却因为江小鱼而懂得反抗自己了,再联想到江小鱼和他的身份,铜先生不得不心思敏感了些,也同时决定,江小鱼决不能留他活着!
所以他勒着江小鱼的咽喉,冷声朝花无缺道,“你到底杀不杀!”
看着江小鱼因为缺氧而渐渐涨红的脸,花无缺一阵心痛,却还是艰难地开口道,“不杀。”说这话的他已经因为铜先生肆无忌惮外放的气势而压得浑身僵硬,就因为这淡淡的一句问话而变得充满杀机,寒意四she,他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打湿了一层,却还是在这样恐怖的气氛中艰难挺立着,因为骨子中的骄傲,也因为绝不妥协的决心。
就在两人无声对峙时,处在窒息之中的江小鱼反而艰难地开口道,“铜先生,姑且让我这么叫你,”他咳了两声,微弱地问道,“你为何如此执着,非要让花无缺来杀我呢?我在你的手里,你轻轻一用力,我不就已经死了吗?”
断断续续的话,却让铜先生骤然变色!
说时迟那时快,一旁的花无缺骤然出手,就抓住了铜先生因为江小鱼的那句问话时的短暂失神,他也不是想要伤害他,目标只是铜先生脸上的面具!花无缺那只在夜里都莹莹泛光的手掌,却是那么的不容忽视,只呼吸之间,就直取铜先生的面具,因为他的目标准确,所以竟让他就这么得手了!
江小鱼七窍玲珑心,早就察觉到这位铜先生对自己和花无缺的古怪态度,更是对自己死于花无缺之手而有着超乎寻常的执着,所以哪怕被控制铜先生的在手里,呼吸都受到限制,他却莫名有种自己不会真正死去的预感,遂直接拼死试探,没成想却直接被他试探个着,花无缺本没有怀疑,但他和江小鱼之间的默契毋庸置疑,虽不懂他为何如此,却乐得配合,所以一向神秘的铜先生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被掀了面具,露出了面具后的真颜。
面具落在地上,一声轻微的“咔嚓”声,谁也没有在意了。
铜先生在受惊之下,将江小鱼毫不留qíng地甩到一边,江小鱼一边急促地呼吸,一边躺在地上抬眼望去,接着就被那张美艳的女人脸惊到,而后花无缺的表现更是让他惊掉了下巴,只见那个什么时候都冷静自持的花无缺,却在直面那样的美艳面孔时苍白了脸色,双膝一软就跪倒在铜先生的面前,口中喃喃道,“大师父……”
铜先生竟然就是移花宫的大宫主邀月!
为何铜先生这么想让自己死在花无缺的手里,为何明明武功超群,却还不自己动手,不管是古怪的“杀死江小鱼”,是懒得连一个借口都不给,还是对花无缺有种几近变态的控制yù,言辞间也丝毫不加掩饰,只要是把这个人换成了大宫主邀月,养育花无缺长大,他又敬又怕的大师父,这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意识到这点时,江小鱼心都凉了半截,之前还能冷静思考对策的他,这时也失了冷静,忍不住高喊,“花无缺!花无缺!你忘了你答应我什么了!”
花无缺在骤然面对邀月后心神剧动,本还有些动摇,但一对上邀月冷若冰霜,充满杀气的眼神,他就满嘴苦涩,对于江小鱼的叫喊也充耳不闻了。
邀月冷笑一声,“谁叫你多嘴?”对上惊慌失措的江小鱼的眼睛,对着跪地的花无缺道,“这次我叫你杀了他,你可会动手?”
花无缺深深地低下了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gān涩地坚持开口道,“不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