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晏的意思呢?你希望我再娶吗?”她看不到他眼里波涛汹涌,yīn霾无底,口气自然如饭后聊天,半点没有试探的意思。
遇见阿衡的时候,为这世上可以找到心灵相通的知己而庆幸,陷入qíng网倾心于她难得的聪慧黠灵,投契贴心,从来舍不得冷脸冷眼,即使是她亡逝了,也依旧如痴如醉,一直到十五年后,遇上晏近。
他非常喜欢她,超出父女qíng份,喜欢逗弄她欺负她,被她呛得无奈,气结,心如止水也起波澜,甚至想要将她留在桃花岛相伴岁岁年年,但这一切有个界线。
任何人也不能跨越。
晏近仰高头,困惑道:“这个问题要问蓉儿不关我的事吧?如果你新娶夫人,那我就唤她妈妈了,我从来没唤过人妈妈呢。”苦恼起来,说,“你有再娶的意思,全天下又有哪个女子让蓉儿心服呢?要有你这样聪明,又要有蓉儿那样美丽,恐怕找不到第二个了,那怎么办?”她咬着唇,尽力回忆故事剧qíng,she雕里面,还有哪个才色双绝的女子呢?聪明才智,似乎只有林朝英可以媲美,但那可是王重阳的心上人,而且也不在了,小龙女又太年糼……
huáng药师听她念唠,所有yīn沉都不翼而飞,只余下气结无语。
好端端的冷厉气氛都破坏掉了。
唉,他放开她,看着那张无辜稚真的脸,心头忍不住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蓉儿比她小不了多少,都qíng窦初开知晓要和离靖厮守终身,晏近却是懵懂无知,细细想来,她到底是哪里打动了他闯入他森严冰冷的世界啊?
但她能让他笑让他枯萎的生命重焕光彩,恢复活力,而不是热qíng希望全随亡妻埋葬的活死人。
罢了,她还是个孩子而已。
他伸手捏她面颊,发泄似的拧了几下,晏近吃痛,躲闪不开,眼泪汪汪,huáng药师看得心qíng大好,微笑道:“我是不会再娶的,你也不用叫人妈妈了,知道吗?虽然什么亲人也没有,但有我就够了。”
晏近似懂非懂,她本来就没其他亲人,名义上什么人也没有啊,也没必要,他qiáng调唯一xing,可是没人同他争啊。
“爹,我要去找周伯通,你去陪客人吧。”眼前的huáng药师有点怪怪的感觉,本能地避开比较安全一点,她想落跑了。
huáng药师凝视着她,知道要逃走了吗?亲手种植绝世名卉,灌溉施肥,呵护有加,耐心地等待成长,娇怯怯地绽开最美的花瓣,撷取藏得深深的花蜜,这个过程,不能拔苗助长,他想要的,不仅仅是刹那花开,随即花谢零落。
“见了周伯通之后,乖乖呆在小楼,不许外出。”他命令,不愿意姓欧阳的有一丁点儿机会再见到她,只要她不出外,桃花岛,谁也不能不经他同意就踏入捎云楼半步。
晏近点头如捣蒜,快走吧快走开吧,不要再捏我了,表qíng如是说。
huáng药师哑然失笑,却也没再为难她,改拧为摸她红扑扑的脸蛋,这样健康红润多了。
月光下天边有黑影一闪,眨眼间从天而降,扑向huáng药师,huáng药师眼光一闪,伸臂停住那闪电样扑来的鹰儿,自脚爪子的薄膜袋中取出一封信来。
他一目十行,嘴角浮起一抹笑意。
果然如此。
欧阳锋万里迢迢的赶来,除了替侄儿联姻之外,原本另有重大图谋。他得悉天下奇书《九yīn真经》重现人世,现下是在huáng药师一个盲了双眼的女弃徒手中,便想与huáng药师结成姻亲之后,两人合力,将《九yīn真经》弄到手中,可惜他不知道梅超风在太湖弄掉了九yīn真经下卷,不日将和陆乘风冯默风汇合,同返桃花岛。
陆乘风还隐约诧异地说,见到huáng蓉与郭靖神态亲密,却似不认得他云云。
那是当然,那人不同此人啊,huáng药师向晏近盯了一眼,晏近心中咯地一跳,想退后又不敢,huáng药师抿嘴一笑,转身就走,那鹰儿顾盼神飞,高傲地盘桓在他上空。
等他真的走了,晏近才长长地松口气,心想huáng药师不愧有东邪称号,行事说话都古里古怪,邪xing一起,连她都有点发毛,就是觉得,很悬的颤巍巍的心慌意乱。
还是去看老顽童吧,他正常一点。
不过,经此一闹,由巫尽引起的思乡qíng绪却消散了。
找周伯通gān什么?办正事。
周伯通此刻正头大如斗。
他远远听到玉箫、铁筝、长啸三般声音互斗,思来想去,竟是豁然贯通,心中一片空明,huáng药师对他十五年的折磨,登时成为jī虫之争般的小事,再也无所萦怀,却不料开心之下出dòng,随手舒展武功,居然发觉功力jīng进,竟在无意中学了九yīn真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