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牢牢记住师兄王重阳的遗训,决不敢修习经中所载武功,哪知为了教导郭靖,每日里口中解释、手上比划,不知不觉的已把经文深印脑中,睡梦之间,竟然意与神会,奇功自成,这时把拳脚施展出来,却是无不与经中所载的拳理法门相合。
他武功深湛,武学上的悟心又是极高,兼之《九yīn真经》中所载纯是道家之学,与他毕生所学本是一理相通,他不想学武功,武功却自行扑上身来。他纵声大叫:“糟了,糟了,这叫做惹鬼上身,挥之不去了。我要开郭兄弟一个大大的玩笑,哪知道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懊丧了半天,正要以头撞树,晏近就翩然而至。
“周伯通,你gān什么?”晏近好奇,练铁头功吗?还是金钟罩?
周伯通哭丧着脸将事qíng说了,又道:“从今而后,若是我不能把经中武功忘得一gān二净,只好终生不与人动武了。纵然huáng老邪追到,我也决不出手,以免违了师兄遗训。唉,老顽童啊老顽童你自作自受,这番可上了大当啦。”想到不能再动武,岂不是生不如死,眼见就要嚎哭起来。
晏近奇道:“忘记武功,又不是做不到,你哭什么?”
周伯通呆住了,上上下下打量她,“难道你有办法让我忘掉?小晏近本事这样大,我可不信。”
晏近跟他介绍道:“忘qíng水你听过没有?绝qíng丸呢?半日醉呢?神仙水呢?huáng梁一梦汤呢?”
她每说出一样名字,周伯通就摇一次头,越听越奇,问道:“这些是什么东西?我就只说过人死后要喝一碗孟婆汤忘记前世今生。”
晏近一乐,道:“功效差不多,但有特定的对象,忘记某个人,某段记忆,某个日子,某段经历,我有收集许多呢,像你这一种,可以消除二个月的记忆,这样就不会记得看过真经下卷,当然也就不会用这种武功了。”
周伯通先是大喜,继而愁眉不展,道:“这样是很好,但我会不会到时用了而自己不知道是九yīn真经呢?练过了就是练过了,不记得了但有时候身体自己会记得……”一咬牙,道:“都忘记得一gān二净了自然不会知道我看过真经,好吧,小晏近,给我药。”
晏近竖起二只手指头,道:“你要答应我二件事。”
周伯通痛快地道:“能答应的我自己答应,但你可不要想让我把真经jiāo出来给huáng老邪哄他高兴。”
晏近白了他一眼,道:“你们那么宝贝九yīn真经,我可不希罕,天下第一有那么重要吗?我要说的是,第一件,你不许同人家信口乱说郭靖早知道真经的事。”
周伯通犹豫,他花了无数心力要郭靖背诵《九yīn真经》,正是要见他于真相大白之际惊得晕头转向,要他放弃,却是心有不甘。
晏近向他伸出手,周伯通不解。
“还给我,我给你的香袋。”她指着他挂在脖子上的东西。
周伯通见势不妙,当机立断:“好,好好,我答应就是,这个可是保命的宝贝,千万不要收回。”反正他会忘记这二个月发生的事,那个玩笑自然也不记得了,这可不能提醒晏近,免得她提多一个条件,嗯,以后看到郭靖再和他拜多一次把子好了。
晏近缩回手指,浅浅一笑,解决一半啦,“第二个,你要离开桃花岛时,不可以坐新造的大船,只可以坐小船或是欧阳锋的船,不许耍赖使诈。”这样,huáng蓉郭靖应该可以顺利定下婚约,也不必经历海上惊魂生离死别了,huáng药师更不会误以为爱女丧生而大开杀戒了。
而且,没有明霞岛,欧阳克也不会断腿,她觉得欧阳克比他假叔父更加亲切。
周伯通一股脑答应下来,笑嘻嘻凑上来,“我都答应了,小晏近,药呢?我还要喝茶,不然忘记之后就再也喝不到这样好喝的东东了,对了,要不,只消除我见到郭靖那小子以来的记忆好了,我可不想忘记你。”
晏近略想一想,点头道:“好啊,不过,药放在家里,你跟我去拿,还得配制另外一样才行。”那些稀奇古怪功效的药,却是天使内部可自行取用的,她那时为了研制花药,特地拿了十几种长期有效的药,时常带在身上,来she雕时也一并带来了。
周伯通双眼放光,抚掌道:“太好了,索xing在你那里睡上一觉,喝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