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说书人消失在新月院子。而新月照旧懵懵懂懂。
努达海自从那日回去后,介于那自称他的月牙儿额娘的女人眼中所带的杀气,萎靡了好几天都没有踏足弘历的府邸。
只是,回去后他还是一副对月伤怀的模样,日子凄凄哀哀的,对雁姬连应付的心思都没有,已经好些日子没有进过雁姬的屋子了。
雁姬对于京城的传言十分清楚,想打努达海另结新欢,这新欢还是高高在上的大清格格,雁姬悲从心上来。二十年,整整二十年!她不是没有跟努达海提过纳妾,可努达海仿佛只爱她一人的说辞,让她生生止住了自己的行为,也让婆婆对自己万分不喜,她忍着妒妇的名头,以为能与努达海白头到老。
谁承想年纪都一大把了,儿子都成年了,这……这努达海竟然疯狂了一把。他这是置自己于何地?他又把自己和孩子们方在何处?那是格格啊!就是他没有娶妻生子,年纪也是二十正好,皇家都不一定会把一个格格嫁给他,更何况现在的他,说得不好听些糟老头子一个,皇家会不顾自家名声把一个格格嫁进府?就是贬她为妾或者休了她,这格格也不一定嫁的进来啊!
说白了,努达海这是在癞蛤蟆想吃天鹅ròu,是在拿自己的前程,自己全家人的生家xing命风流快活,雁姬不敢想象,要是皇家下了死心要处置努达海,自己一家人的命运又会如何?
她还来不及痛恨丈夫的背叛,就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之中,让她万分担心的事qíng发生了,洛林的婚事,因为努达海的风流传闻而告chuī,来人只说,有努达海这样的爹,他们家要不起洛林这样的儿媳妇,这一事件,把洛林同样的bī向万丈深渊,被人悔婚不算,自家爹爹有了这般风流不知死活的名头,她洛林还有什么未来可言?
雁姬想捂住的事儿,被前来给雁姬请安的洛林偷偷听到了,洛林安都没来得及请,拼命捂住嘴巴,掩住自家ide哭声,跑回了自己的屋子,扑上chuáng就痛哭起来。
阿玛,您怎么能这般对女儿?新月?那新月就这么值得你惦念?您叫女儿以后怎么办?
哥哥,哥哥,妹妹好想你,好想好想……
这一刻,洛林恨上了那从未谋面的新月。
第32章
日子慢慢的滑过冬至,京城的冬天越发的寒冷。大雪飘飘忽忽的下个不停,地面已经铺起了半尺深,白茫茫的大地失去了往日的生机和颜色,唯有寥寥无几的红梅处,依稀为白皑皑的京城添几分绰约的风姿。
可屋子里照样的暖和的,尤其是皇子府这般高贵的府邸里的主子,谁会轻易被冷着呢?
陈悠套了件灰鼠皮褂子在身上,下身也罩着灰鼠皮做的皮裙,花盆底子除了外出,陈悠通常是不穿的,上升也没带什么首饰,最多就是用同色的灰鼠毛做的夹子,整个人光看起来就会觉得暖和。
让人燃了盆银丝碳在屋子里,摆在书桌旁,窗口开了条细fèng,微微会透些冷风进来,陈悠可不想一氧化碳中毒,闷死在屋里。
永和九年,岁在葵丑,暮chūn之初,会于会稽山yīn之兰亭……
陈悠又在书桌旁写她百写不厌的《兰亭序》,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王羲之是在酒后写就的,陈默写这篇帖子,写了不知多少年,可跟原帖相比,陈悠总觉得少了些什么,雄秀有余,天然不足吧。也许,酒后的人,天xing上会更为本真几分,也会率xing不少,陈悠的字里,就缺了这些吧。
不知何时,弘历已来到陈悠身旁。“悠悠的字好大气,这篇《序》被称为天下第一行书,而悠悠的字,可以说有了七分风骨了。”弘历中肯的说着,对于陈悠这一手漂亮的字十分佩服,在女人当中,这字算得上是佼佼者,就是跟男子相比,也不会差。只是太过奇怪,女儿家不是都喜欢卫夫人的簪花小楷吗?
陈悠却听的一闷,什么嘛,七分?才七分?好吧,她承认,不是那么到家,放下笔,勉qiáng对着弘历一笑,“爷过誉了,妾身这字怎么比得上爷的?不过妾身倒是听闻皇上的字也十分的好呢!爷今儿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陈悠替弘历褪下外套,又接过芳碧递过来的热帕子给弘历擦了手,方才来到桌边,提起温在桌上的炭炉子上边茶壶里的红茶,给弘历倒了一杯,递给弘历手中的。
“悠悠过谦了,女人家家的,字能写成这样已经十分了不起了。”弘历嘴里的赞叹听到陈悠耳边成了赤luǒluǒ的嘲笑,奚落。什么嘛,这是大男子主义,就你们男人能写得好字做的成事,女人什么都不行是吧,哼!心里把弘历鄙视到极点,面上却笑容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