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吉若神色微微一变,蓦然冷笑出声,“你喊他慈郎?进度真是快。”他毫无预兆地倾身几乎贴到我耳边,炙热的鼻息肆无忌惮拂过脸颊,“芥川学长哪里需要我教坏,你高估我了。”
我目不转睛正襟而坐,对刷过脸颊的温热嗯~一无所察,这种时候开口反驳是没事找事,不理他等下自然消停。
其实经过几次jiāo锋我已经发现自己和日吉若…怎么说呢?不知道是文化差异还是年龄代沟,总之一直说不到重点上,每次不是主题混淆就是风马牛不相及。
好比现在,我心里考虑的是自己怎么就忽然迫不及待爬上他家的车,还蠢蠢yù动满是期待不知想见谁,他却张口就污蔑我和芥川慈郎有一腿?
唉——年轻人就是麻烦,青chūn期的孩子更是个中翘楚。
劳资又不是蛔虫。
……
气氛再次出现冷场状态,一如每次我和日吉若相处的场景。
轿车已经从满目深绿的林荫道拐进车水马龙的闹市,渐渐的前方开路的车辆出现变化,从驾驶室挡风玻璃看出去明显能看到没经过一个路口就有几部轿车分流。
不一会儿前方大部分车辆消失在城市迷宫中,再次经过红绿灯十字岔口,前面的轿车左拐飞驰而去,乘坐的车辆路线却是直行。
半分钟后,后面有一部银灰轿车赶超上前,不疾不徐开在前面,我扭头看看后面,发现后方缀着的换成陌生型号的面包车。
收回视线,睨了眼身边发现对方神色自若,我松了口气,安心坐回位置上;看他的表qíng前后夹击的车辆应该是日吉组的人手,不是我以为的半路袭击之类的狗血事件。
这么说来之前那堵了半条街的一色轿车却是作为掩藏行踪的烟雾弹吗?
深入往下一想,心里又有些止不住恻然,这样步步小心一个疏忽就万劫不复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也亏得他平安长大没有冷血变态报复社会…
虽然他已经偏离正常人生活轨道,从小耳濡目染的都是黑暗、色∕qíng、bào∕力,能长成国家栋梁才是奇谈吧?
好比另一个日吉…嗯?!
眼前蓦然滑过一双烟灰瞳眸,yīn郁、冷漠、那样锋芒毕露的杀气…心脏咯噔一声,电光火石间猛然醒悟过来。
是他?我是因为听见那女子提到‘光秀’才恍恍惚惚心神不宁。
“原来是这样…”原来怎么也没能躲过去吗?
感叹的领悟方才滑过脑海,耳畔嗡一声,眼前瞬间变得模糊不清,视线所见的景物如同一幅画中央被谁用针扎破一个dòng,黑点慢慢扩大、扩大…
针孔大小的黑暗象是具有腐蚀xing,无声而迅速蚕食着我的视力,几秒钟之后世界暗下来。
“高桥秋子!”日吉若的怒喝炸雷般划破混沌。
黑暗刹那间cháo水般退却,我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只觉得后背猛地沁出一片薄汗,激灵灵打个寒颤,一时间惊魂未定。
这是第一次…如果不是他叫了一声,只怕我会就此失去意识吧?
怎么会这样?
惊骇之下整个人不知如何反应,斜地里横出一只手攥起我的左腕,“这是怎么回事?!”
我愣愣低头,却看见自己的左腕渐渐浮起整片绯红,这是…大片绯红收敛化为勾枝缠绕纹路,而后骤然消退,象是隐入皮肤,几秒钟之后,手腕完好如初。
猛地挣开日吉若的手,甚至顾不上他还神色狰狞目光瞬也不瞬盯在身上,我急忙扯开衣襟所有扣子,低头一看————
果然,luǒ∕露在空气中的各处五脏六腑位置绯红色正慢慢由深而浅。
瞳孔骤然收缩。
原来是我猜错,我以为高桥秋子回来要抢夺身体,最近我一直留意身边的风chuī糙动,却没想到她已经在身体里。
刚刚她毫无预兆发难,如果不是之前我在五脏六腑画了镇压符,现在身体已经易主。
这么说起来‘日吉光秀’确实是引发高桥秋子异动的关键词。
怔忪良久,手指颤抖着慢吞吞扣上扣子,整理好凌乱的衣襟,我抬眼看着似乎目瞪口呆的日吉若,“再看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对于我显而易见的迁怒日吉若反倒表现得极是平静,目光一扫而过随即转头看向车窗外,只是神色有些诡谲。
我知道他那种yù言又止的诡异表qíng八成拿我当疯子,想想也是,有哪个正常女人没事当众宽衣解,还不止一次,或许现在日吉若心里我被划分到轻易可以上手的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