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想,他的轻薄举动真算起来是我自取其rǔ,自己不检点怨不得人。
……
接下来一路无话。
我僵坐在位置上,眼角余光将倒映在车窗上自己苍白而晦暗的脸看得一清二楚,心思百转千回,最后心灰意冷。
让我怎么办?[物归原主]是天经地义,可一旦事到临头,我…我想赖着抢来的身体不愿意还给原主人。
可是再怎么死皮赖脸也没用,身体不是我的,这次侥幸,下次我敢肯定不会再有好运气,一旦五脏六腑的镇压符失效,高桥秋子的意识出现,我会消失。
教我的灵媒告诫过符咒只能用在将死之人身上,拘魂符硬生生将三魂七魄压在身体里吊着一口气,拖着等赶不及回来的亲人见最后一面,我用在自己身上是病急乱投医,我想自己其实也算是死灵,就生生镇住魂魄。
符咒以‘九’为单位,算起来剩下的时间到明天日落前,它的威力已经在减弱,我原盘算天无绝人之路,不曾想‘天’不绝的是别人的生路。
无论我怎么挣扎都是被判死刑的犯人临刑前夜的疯狂,于事无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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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辆不知行驶了多久,在我蓦然回神的时候它已经开进高级住宅区,在绿荫遮蔽的道路上九拐十八弯最后停在一处半人高白栅栏围成的庭院外。
副驾驶座的男子率先下车,返身走到后面拉开车门,等到日吉若钻出车厢,我慢吞吞紧随其后,双脚一落地,抬手拢成凉棚状搭在眉毛上,眯眼看了看四周,随后将手垂落身侧,静静站在原地。
正前方是一幢三层楼的西式建筑,独门独户,门前用白栅栏围着一大片绿地,小石子铺就道路穿过绿茵延伸至大门,三层阶梯尽头,年轻女子立在敞开的门侧,远远的已经可以看到她温婉的笑容。
日吉若朝着我伸出手,掌心朝上,已近正午的日光毫无保留从天空倾泄而下,他的神qíng模糊不清只余下暗金的瞳眸内光芒流转。
我闭了闭眼,手指微微一动,还是无法做出回应;两人僵持半晌,日吉若抬高的手最终自半空颓然滑落,他返身朝着大门走去,背影在阳光下有种微微的落魄。
……
“若少爷。”候在门口的女子微微倾身,“夫人在厅内等您。”
日吉若沉默的颔首,脚步不停越过女子身侧,走出几步,背影顿了顿,转头。
我站在阶梯下,抬头回望。
门内一前一后两人,日吉若面沉如水,眼神喜怒难辨;女子却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笑容可掬迎下阶梯,“高桥小姐,请里面走。”边走边柔声解释,“先一步抵达的客人在厅内,夫人亲自招待,我带小姐过去。”
这幢房子进门是旋转楼梯,日吉若已经踩在阶梯上看样子是要上楼,女子却带着我朝更里面走,穿过楼梯下的玄关,女子微微躬身,“往里面,少爷的朋友都在。”
说完之后女子道了个歉随后退下,我只好独自慢吞吞转进去。
入眼却是极明亮的qíng景,正对的整面墙壁采用落地玻璃,米白的窗帘衬着室外明媚的阳光随风微微起伏,厅内摆放着同色系沙发,几人分散坐在沙发内低声谈笑着,背对着我的沙发背上露出半个橘huáng卷卷毛脑袋。
一眼扫过去,看到的都是不生不熟的身影,我抿抿嘴角,一时间进退两难,却在此时正坐在正对面沙发上的人无意间抬眼,言笑靥靥的神qíng顿时僵住。
其他人察觉异样纷纷掉转视线,站在入口的我成为焦点。
“咦?秋子?”芥川慈郎从位置上跳起来,满脸喜不自胜,整个人从沙发背上翻身一跃落到我面前,“好慢哦~”
“啊——”我木着脸避开,侧身对着其他人弯腰,“各位学长,日安。”笼统的将现场冰帝著名的几位偶像招呼过去,目光定在一处,“凤同学。”
“高桥。”对方回以异常腼腆的笑容,同时站起身,脸颊泛起浅浅薄晕,“你…”
我想他大概是惊讶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由于教养问题不敢过分直白询问,也幸好凤长太郎素以礼貌著称,否则我只能哑口无言,总不能回答他‘我脑袋发热于是送上门’吧?
……
室内原本轻松的气氛因为我的介入变得有些僵硬,抛开满脸诧异的凤长太郎,另外几位神qíng也是各异,特别是当其他人看到芥川慈郎硬让我和他挤在一张沙发上的时候,投过来的目光含意那叫一个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