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副官看一眼自家佛爷,张启山仍是沉着脸没说话。
齐铁嘴也没回头看,径直上前两步,又是一枪,这次那人抖了抖,打到了手臂,虽然没打中要害死不了,血却稀里哗啦淌了下来。齐铁嘴一皱眉,继而咕哝道,“我这枪法着实太差,大兄弟你等等,我给你个痛快的。”
也不避嫌,径直走到那特务跟前,将枪口抵住了头顶,这特务已经闭上了眼睛任由额头汗水打湿头发,咬紧嘴唇一字不发。在旁看着的副官忧心重重望向自家长官,张启山只是看着,没说话。
特务紧紧地闭着眼睛,努力控制着身体还是忍不住地颤抖。
咔嚓一声。
特务的神色平静下来,却听齐铁嘴笑道,“哦呀,子弹没了,副官,你那还有子弹么?”
“别……别开枪,我说,我什么都说!”终于崩溃的男人再开口已是惨嚎。
一次次bī近,一次次擦着生死线,终是崩溃。
人被拉走,齐铁嘴却是看着落地的血渍沉默不语。
“怎么了?”
“没……总觉得,忘了什么。”齐铁嘴伸出手,就要触到新鲜的血液,却终是缓缓将手收了回去,没有镜片阻隔的视线长久停留在血渍上。
“qíng不敢至深,恐大梦一场;卦不敢算尽,畏天道无常。”年幼的男孩儿背着卦辞眉眼皱成一团。
“哈哈,别信啊,怕这怕那儿,什么也不做,岂不白费了此生!”稍长的男孩子拍拍小娃娃的脑瓜子,“喜欢的东西就努力去争取,就算最后拿不到,也没什么好遗憾的,说不定就圆满了呢!”
“哥哥,要是,要是以为拿到了,结果没有呢?”
“那就重新找一个,再去抓。”齐麟端说这话的时候满面笑容,终是揉着小弟弟的脑袋道,“瑞儿,别怕,最起码我在这里。”
“瑞儿,来,踩着我肩膀,我扶你……”
“瑞儿,别怕,跳过来,我在下面接你……”
“瑞儿,你慢些,别让我看不到……”
“瑞儿,瑞儿,不要哭,别哭……”
有人伸出手,慢慢拭去泪水。
齐麟瑞睁开眼睛,夜色浓厚,那人坐在chuáng边,低头看着他。
“哥……”他从chuáng上爬起来,伸出胳膊两手搂住思念中人的脖颈,磨蹭到兄长耳旁,鬓发厮磨纠缠,刚哭过的嗓音犹带沙哑,“我好想你啊。”
撅起嘴巴,从面颊碾到唇角,勾着肩膀整个人缩到兄长怀里,仰头索吻。
他应该说点什么,双唇流连在对方唇齿间,撬开,捕捉,纠缠;
他应该阻止那人,双手探入衣衫,反复摩擦光洁的皮肤,握紧;
他应该就此停止,搂着腰肢桎梏在怀中,捧着后颈按向自己。
终于,一声难耐的□□呜咽出口,他打开双腿跨坐上去,勾住臂膀邀请着,理智的丝弦应声而断。
一夜jiāo颈缠绵,后半夜已是昏沉yù睡,待他醒来,被人揉着软发道,“我可不是齐麟端。”
齐麟瑞终于睁开眼睛,黑白分明望断yīn阳,迷糊的神qíng一闪而过,就这样冷冷清清的看着张启山――抱着自己□□身体的男子道,“所以?”
“似乎……吃亏的不是你。”齐麟端皱着眉,说话间波澜不惊,似乎对昨夜的事qíng并不吃惊。
“你和齐麟端……”到底什么关系?
“我同他的关系,如你所想。”齐麟瑞从chuáng上爬起来,拿过chuáng头衣衫,这才注意到自己已被清理,只是常年不见日光gān净白皙的皮肤上落下不少青紫的暧昧痕迹,撇撇嘴又道,“你该回去了。”
一瞬,张大佛爷觉得自己被嫖了。
并没有什么异常,齐麟瑞该吃吃,该睡睡,该去参加聚会参加聚会,顶多到了佛爷府上多留宿一晚,连客房都不用准备。
一切如常,又处处诡异。
齐铁嘴不该是这样的,红衣绿裳,调笑招摇。
锦被里翻滚,敞开怀抱来寻欢。
张启山拂上他的唇角,齐麟瑞笑着开口,“你在想什么?”
“老八……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
齐麟瑞听了这话,哂笑道,“佛爷这话真有意思……你喜欢我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