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山终于明白柚子的白眼师承何处。
陵端有件事一直不大明白,他比齐铁嘴早到东岳宫,天赋也不差,阵法风水不如齐铁嘴,但是拳脚功夫却遥遥领先,就是不明白师父怎么就喜欢这个神神叨叨的小算命的,动不动拉着他的手说师兄,这里不能去,师兄那事不能做。
事实证明齐铁嘴说的没错,陵端每次不听齐铁嘴,结果都是闯祸被罚,但是每次领罚,齐铁嘴都在边上求qíng,陵端看不过齐铁嘴一副没骨头的样子,呛到,谁要你假好心?
齐铁嘴瘪瘪嘴,也不说话了,只是陵端关小黑屋偷偷送饭,陵端给罚抄书他拿过一半白纸抄好了放一起。
后果是每次都被师父发现,齐铁嘴的字整齐端正,一笔一画力透纸背,而陵端一□□爬体潇潇洒洒别有一番风味。每到这个时候陵端拍着胸脯抗罪,是我bī师弟帮我抄的。
齐铁嘴连忙告罪,师父不是的,我怕师兄抄书太累主动帮忙的……
然后老宫主揉着额头喊两人一起去扫石梯,陵端一边扫一边抱怨,你说你,怎么老是给我找麻烦啊!齐铁嘴讨好一笑,那下次我好好临摹师兄的字?
后来陵端要走,对齐铁嘴是百般放心不下,“你这模样,可别被人欺负了,怎么总把别人想的那么好。”
“外人我心里有数,师兄你是真好。”
他好么?陵端扪心自问以前没少欺负齐铁嘴,可是这小师弟心眼大,被欺负了红着眼眶,回头又往跟前凑,一来二去陵端的bào脾气给磨没了;又看人欺负他不会武功,笑话,我师弟是你一个外人能欺负的?当他们东岳宫没人?
待西山事发,陵端自知罪孽深重,跪在师父门前不求饶恕但求严惩,谁知齐铁嘴竟然跟着跪在身旁,齐铁嘴不比他,只练过几天花架子没事都在故纸堆里,跪个一时半会儿还行,跪上半天已经面色发白。陵端好劝歹劝,错是我犯得,你不用跪。平日里讨巧的师弟偏偏这里一根筋,师父要赶你走我就不起来。
眼看着齐铁嘴虚汗淋漓,陵端叩首求自逐,老观主开门出来道,算你还有一怕。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会有互怼qíng节
☆、风盈袖(7/8)
(七)
张启山见了商行小姐诚恳道明来意,对方也是慡快,要张启山帮忙解决未婚夫便说服自家父亲将鹿活糙外卖。
张启山陷入了商行老板和商行小姐的两难,陵端一笑,新月商行老板不常见,这大小姐倒是横行霸道的紧,先拿药再说。
那小姐道上尊她是新月商行的小姐,唤一声尹新月,为人骄纵,看不上西北大户彭三鞭是个莽汉武夫,对威风凛凛的张启山倒是一见钟qíng,东岳宫师兄弟俩乐得其成,你一言我一语撺掇着张尹二人,被彭三鞭听到了下意识就要对齐铁嘴出手,陵端在哪能让他得逞,一脚踹在心窝撞柱子上断了两根肋骨。
归程大小姐挽着生无可恋的张启山,对面红氏夫妇言笑燕燕,旁边两道长站在门口嘴皮子就没停过,他知道齐铁嘴能说,没想到齐铁嘴的师兄也能说。
等到了长沙,柚子和张副官两人在官道上聊天聊得正起劲,一见来人,柚子连跑带跳扑进了陵端怀里,左一声师伯又一声想死了,齐铁嘴在旁看着陵端开始哄小丫头才酸酸地来一句,“不如改拜到你师伯门下算了。”
“哈哈,是啊,师弟你舍得我还真愿意要。”和东岳宫和气一团嬉笑不同,张副官看着和齐铁嘴一模一样的陵端懵bī三分钟,刚缓过来,看着陪同张启山下来的尹新月继续懵bī。
“这位小姐是……”
“叫什么小姐,我叫夫人!”
这下连柚子也懵bī了,陵端一拉柚子道,“回去吧。”
“哦……”柚子临走对副官露出一个关切的眼神。
自从跟着到了长沙,尹新月就算正式入驻将军府,不过张启山倒是没怎么回去,承对方人qíng,也不能直接开口赶人走,倒是每日在兵营里的时间大大增多。
这一日事qíng终于料理完毕,天色尚早,忽而想起多日不见得东岳宫主,换了便服往东边去了。
七月的天,日暮尚有暑气,等张启山带着自家的狐狸副官走到东岳宫的位置,天色已经黑了。
东岳宫门前有个水塘,平日里浣洗衣衫取水洒扫,到了夏日,岸边杨柳成排,夜晚搬着竹chuáng纳凉也是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