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先生来了。”最先发现玉笙的是白玉堂,他和花满楼最熟,对他所说的这些也在金华的时候同展昭一起问过了,并没有再听一遍的兴致。只是所有人都聚在一起,他也不好单独离开罢了。有些不耐烦的白五爷左顾右盼,不经意就透过窗子发现了玉笙的身影。
玉笙点了点头,算是和屋里的人打了声招呼,然后看向花满楼:“什么时候到的?”
“白天刚到。”花满楼面上带着笑意。
玉笙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觉得和分离时并没有多大变化,放下了心。此时见花满楼一切安好,他开始关注更重要的事,“李娘娘可来了?”
“娘娘已经安歇了,我想要明日禀报官家这个好消息。”包拯回道。
“尽快吧。”玉笙揉了揉眉心,“官家这几日过得很不痛快。”
赵祯也许是知道了黎明后的第一道曙光马上就会出现,整个人反而陷入了黎明前最后的黑暗之中。虽然在外人看来他似乎是羞于见人,可玉笙才是那个能够贴身毫无阻碍观察他的那个人,他总觉得赵祯最近的眼神染上了疯狂,行事让他都有几分看不懂。
有点像宫九。
当然,他们的外貌、xing格、人品、武功没有一点相似,可骨子里却有一股劲是一样的。就像宫九喜欢被鞭子抽,赵祯最近爱上了被系统电击。每次被电击后,赵祯脸上都会露出迷茫而略带疯狂扭曲的笑容,让一旁的玉笙感觉有点糟心。
按照赵祯的说法,他是在试探系统的底线,寻找系统可以被利用的空子。玉笙不懂那种被控制的痛苦,但却能察觉到赵祯的不对劲似乎是从他给他默写出宋史开始的。
包拯面色一肃,本来就黝黑的面庞看起来更有威仪,“我知道了。”
眼看厅堂内的气氛有些凝重,玉笙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反而问道:“我回来的时候看见夫人在外面焚香祈愿,可是出了什么事?”包拯本身能通鬼神,玉笙一时间也想不出有什么事需要另外祈祷的。想起他们至今没得一子……
送子娘娘应该去庙里祭拜吧?
完全不知道玉笙思绪跑偏的包拯一本严肃正经:“是夫人见到娘娘双目失明,心中悲切,想起陪嫁中的古今盆有一妙用,虔心祈求会得天露,以天露洗眼,便会双目复明。她此时祈求的,正是天露。”
虽然玉笙直觉想说不靠谱,但转念一想,开封三宝中yīn阳镜和游仙枕的威力他都领教过了,只有古今盆像个普通的只是装饰华丽的盆子,也许真的有妙用呢?
想到这里,玉笙决定不再多话,只等着看效果。如果真的有用,他绝对会让包拯也去求出一盆天露给花满楼洗眼睛。
包拯还不知道玉笙已经把李娘娘当做了试验品,看天色不早,总算散了这次聚会。开封府客房不多,大部分已经住了人,其他空着的几间要么房间小,要么位置偏,里面久不住人,整洁归整洁,gān净却未必了。当然,开封府里有一贤内助女主人,她和包拯商量后把正房让了出来,搬到了厢房中,也为和李娘娘一同来的花满楼收拾好了房间,只是玉笙却记得那间房间的采光算不上好,便做主拒了,把花满楼拉到了自己的房间。
玉笙的房间,是开封府中少有的能和拯的正房相媲美的,虽然他几乎不住,但有包兴在,这个屋子还是得到了很好的打理。
花满楼并不是一个很注重享受的人,高chuáng暖枕与糙屋茅舍他都住得,被拉去与人同房他也没有拒绝。事实上,他还是有许多话想要和玉笙说的。
匆匆洗漱一番,花满楼褪去外袍,只着中衣躺在chuáng上盖好被子,如今正是冬月,包兴怕天气冷还特意送来了炭盆,虽然这点低温对于身怀武功可以内里护体的人来说作用不大,但到底还是一片好心。脑子里想些有的没的,玉笙忍不住推开窗子,朝李氏先前焚香的方向看去。如今外面不说滴水成冰,可放到外面的水也是寒凉刺骨的,不知道传说中的天露能不能顺利接到。
转念又想,六月飞雪这种事都被记载的煞有介事,这些神神鬼鬼的事,没准真的能成呢。
虽然他只在六月天见过天降冰雹。
不管怎样,这种事只要天亮就会自见分晓,他还不至于连个把时辰都等不得。
“还不睡吗?”chuáng上的花满楼忽然问道。
“没心qíng。”玉笙回道。是的,在成为阿飘之后,睡眠已经不再是必需品了,睡不睡觉这种事,他已经全凭心qí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