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家先骗婚的,”贾瑚实事求是,“嫂子还给你生了个嫡子。”反正小顾氏父亲是户部侍郎,宁府还要仰仗她娘家。有嫡子,娘家给力,小顾氏很有底气,自然不愿看贾珍脸色。
一说到这事,贾珍也憋屈,又不是他一个人做的,凭什么大家都怪他。他闷声喝了几杯酒,一旁正闭着眼睛一脸陶醉,摇头晃脑听戏的贾赦道:“人家内院的事儿,瑚儿你管这么多作甚。”
贾瑚只好闭口不言。
贾敬笑着打圆场:“瑚哥儿也是为珍哥儿好。”
因着一开始的不愉快,贾政绷着一张脸,坐在座位上只和贾敬说话,腰挺得直直的,和一脸享受的贾赦形成鲜明的对比。他对贾珍说:“妾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宠宠也就罢了,不可为她们拂了嫡妻面子。”这话硬邦邦的,就像在下命令一样。
贾珍不高兴了,不轻不重的顶撞道:“二叔还是先管好赵姨娘再说吧。”
赵姨娘一向爱给小王氏添堵,仗的不就是贾政的宠爱。贾政怫然作色,只是贾敬、贾赦两个好似没听见,没人帮着他说话,他一口气上不来,僵在那里下不了台。
一个小丫鬟慌慌张张的跑过来,说小王氏要生了,贾政便借口忧心内人,带着一肚皮怒气离开了。
贾珍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对贾瑚说:“我们的好二叔,还真把自己当一回事儿。”等他说完了,贾敬才训斥道:“不可妄议长辈!”
没留心贾珍的话,贾瑚心心念念都是那块破石头要出来了。他突然有些好奇,贾母去世了,二房的宝玉还会那么张扬吗?或者,那破石头要到富贵之乡走上一遭,如今荣府的二房分了出去,这生下来的,还会是贾宝玉吗?
无数疑惑塞满了贾瑚的脑袋,几日后给母亲请安时,贾瑚便顺嘴问一句,“对了,那天二婶发动了,后面如何了?”
儿子许久没问过小叔子一家,刘氏只当他从外面听到了什么,厌恶的说:“你也听说了?――二弟也太不着调了!天子脚下,这等事也敢弄的赫赫扬扬,生怕别人不知道宝玉生而有异么?”
有一件奇事,京中传的沸沸扬扬:那贾府,荣国府分出去的二房老爷家,他家的夫人小王氏生了一位公子,这位公子一落胎胞,嘴里便衔下一块五彩晶莹的玉来,上面还有许多字迹,就取名叫做宝玉。
刘氏的气愤,贾瑚深以为然,谁家出了这样的事,不是捂的严严实实的,免得招了上面的眼。就连林如海,女儿出生时百花齐放,也不敢声张。一个女儿尚且如此,贾宝玉还是个男孩,生来带玉,呵,也不怕被皇帝忌惮。
他遂问道:“母亲,你见过堂弟的玉吗?”贾瑚实在腻歪称呼他为‘宝玉’,只以堂弟呼之。反正散名叫贫寒人家叫,贾瑚又不是什么贫苦人,犯不着叫他的名字给他压压福气。
刘氏点头,洗三时小王氏在坐月子,她作为妯娌帮着张罗,元chūn在一旁给她打下手。消息几乎是稳婆刚离了贾府,就传遍了京城,来参加洗三的都是亲戚里的夫人小姐,挣相传看那块玉。
“也是奇了,那稳婆信誓旦旦说是落糙时从他口中掏出来的,上头还有现成的眼儿,――不过,这字样,总觉得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还有现成的眼儿?”贾瑚挑了挑眉,缠着母亲问贾宝玉的玉,刘氏拗不过他,不但形容给他看,还对他说:“满月你二婶定是要大办的,回头你跟着老爷去,一定能见到。”
原本贾瑚盘算着,在贾宝玉的满月宴上,好好围观一下那块补天石,不料却在皇宫里先见着了。面对高坐在金灿灿的皇座上皇帝的问话,他跪在地上汗涔涔的回话,“臣并没有看过堂弟的玉,不过细细想来,这其中却有许多疑点。”
皇帝今日下了早朝,成王便来求见,是关于国库欠银的事。户部能收回大部分的欠银,还要多亏荣国府带头悄悄的还了,有那机灵的人家,也就跟在后面,每年还一部分。有一部分实在还不起的,户部酌qíng减免,只要先还一部分。时至今日,还未有还钱意向的,要么对此事全然不知,抱着法不责???的念头,要么自觉户部的人不敢拿他们怎么样,就是不还钱。
皇帝带着笑意说:“这是谁想出来的办法?好个狭促鬼!这样刁钻的法子也能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