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瑚是第一个反应过来了,递上一个荷包,低声问:“敢问公公,这和郡王府上……公公可还要去别家传旨?”变相问有没有同时赐婚的侧妃什么的。
何其盛和贾瑚是老相识了,又是个人jīng,推辞了几下,也就收了。只见他笑眯眯的说:“咱家宣完旨,等赶紧回宫,皇上还等着咱家回话呢。”这是说没有了。
贾瑚长舒一口气。他也明白,自家妹子被赐婚,正是为了安抚被抢了未婚妻的和郡王。既是安抚,就怕皇上索xing把正妃侧妃一起赐了。
不过,他才刚认了周琅做大侄子,皇上就给他来这一出,贾瑚小心眼的迁怒到周琅身上了。
敢对我妹妹不好,哼!贾瑚磨刀霍霍。jpg
何公公去后,贾赦语气欢喜的说,“圣上亲自赐婚,还是我父亲在时,贾家才有这个脸面呢!”
此时刘氏已想通个中关节。只见她满脸笑意,娴熟的应付各个夫人。送走了所有宾客后,刘氏脸色一变,吩咐白果:“去把老爷叫过来。”
等贾赦一过来,刘氏就哭开了。
她是真伤心啊!万万想不到贾赦不和她通气就把女儿的亲事定了,还是嫁给和郡王!她这边欢天喜地,敲锣打鼓的要从京中青年才俊里选出一个十全十美的女婿来,枕边人转眼就把女儿卖了!
见发妻哭得凄凉,又是哭瑛儿命苦,又是哭老国公,又哭她自己。贾赦哄了半天,也怒了。他面上不好看,语气也是淡淡的,“难道皇上发话,我还能拒绝不成?程家的下场你又不是没有看到!”
刘氏跳了起来,语气尖锐的问,“难道我们家不愿意,皇上还会qiángbī着不成?我娘家宣哥儿年纪正合适,你若早教我知晓,我去问问娘家大嫂。只推说两家定了亲事,皇上还能硬要我们家退婚不成?”
白果守在门外,只听见里面隐隐约约的争吵声。她yù要凝神静听,却见姑娘身边的碧溪来了,忙迎上前去。
且不说荣府诸人心qíng各异,就是当事人贾瑛,这会子心qíng也是复杂的很。
平心而论,和郡王自幼便有美名,一直到现在,也没传出有什么坏毛病。兼之贾瑛曾听哥哥笑言,周琅不愧是先大皇子之子,文武双全,芝兰玉树,不曾有什么坏毛病。若不是受了父亲的连累,只怕京中不知有多少女子芳心暗许呢。
是以贾瑛对周琅印象十分不错。也不知贾瑚现在心里有没有后悔,当日在妹妹面前说了周琅的好话。
但是――但凡有了一个但是,各位也可以猜到了,贾瑛对这门亲事抱着悲观的看法。无它,皇家规矩大,加上和郡王这么一个不尴不尬的身份,贾瑛已经可以预想日后不顺心的日子了。
贾瑛望着窗外树上还未取下的灯笼,轻声叹了口气。正想着,青莲来说,“姑娘,大爷来了。”贾瑛忙迎了上去,惊道:“哥哥今儿怎么过来了?”
大家族里的规矩,男女七岁不同席,就连儿子大了,也要避讳母亲,何况兄妹。不过贾瑚一向疼爱妹妹,两人十分亲密,不仅日日在母亲房里请安时要问上几遍,偶尔也会到妹妹院子里说说话。
贾瑚脱了斗篷,正在烤火,见贾瑛过来,反而退开了两步,俊朗的脸上带着笑,忙说:“我刚从外面进来,身上冷的很,妹妹仔细冻着了。”
贾瑛眼光流转,狡黠的说:“哥哥说的话真叫人笑也笑死了。你又不是冰做的,哪里就冻着我了。不知qíng的人听了,还道我有多娇气呢!”她跺了跺脚,娇憨之态尽显。
觉得身上暖了许多,贾瑚方上前陪不是,又是说了无数好话,才叫这个打不得骂不得的妹子喜笑颜开。兄妹两个说笑了一会子,贾瑚方笑道:“瞧我,我竟是忘了。今日我来,是给妹妹贺喜的,恭喜妹妹得了一个大好夫郎。”
闻言,贾瑛没有寻常女儿家的羞涩嗔怒,脸色都变了,把贾瑚唬了一跳,连连赔罪。只是不好叫哥哥知晓自己的心事,在哥哥的追问下,贾瑛只得推说因定了亲,想到日后出了门子,再难以见父母亲人,心中不免伤怀。
贾瑚叹息了一回,忙捡了些好话来劝。只是这些话连他自己都劝不了,又如何能让贾瑛释怀?半晌,贾瑚方低声问:“妹妹愿不愿意嫁给和郡王?要我说,和郡王虽是难得的青年才俊,可是他家郡王妃可不好做。妹妹若果真不愿,哥哥有办法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