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帝道:“到了这里,你感觉如何?”
铁中棠抬起了头,只见四面珠帘仍不住轻轻摇dàng,一阵阵银铃般的轻悦笑声,自摇dàng的珠帘中飘了过来。他又自长长叹息一声,讷讷道:“小侄直到此刻为止,还有些不甚相信,不知这究竟是真是幻?”
“哈哈哈,说得好!要知道我们朱家向来只喜享乐,自然不能受苦!”夜帝高兴的说道。
“等等!”银时喊出来了,“这些女的哪来的啊?你在这里根本就不是受苦而是享受的啊?到底怎么回事啊混蛋?”
虽然喊他混蛋,但夜帝也不恼,他大笑道:“我发现了这个地方后便开始拔自己生活变得舒适些。有一天,我闲的无聊开始吟诗,没想到就被翠儿和珊珊……就是现在给你们倒酒的两个姑娘听到了。时隔这么久终于有人与我聊天我自然高兴,于是就聊起来了。之后我每日与她们聊天,同时也托她们代我上街卖我的字画!当然我只会卖给有灵气的女子。结果,被我气质所吸引的女子便开始哀求她们说想见我一面!”
夜帝越说越得意,而少女们则都羞红了脸。
“之后翠儿更是用了火药炸开了通道,结果……也就是现在的qíng景了!”
铁中棠叹道:“老伯实有过人之能,但……但小侄心里有许多无法想通的事,不知老伯能否见告?”
夜帝道:“有什么事,你只管问吧!”
铁中棠道:“不知老伯怎会到了这里,又怎会……怎会如此?”他实在找不出话来形容心中的惊异,只有苦笑着四面指了指,只因日后既然将他囚禁此间,此间便必是绝地,而夜帝却能将此绝地变为仙境,岂非大是不可思议。
夜帝含笑道:“你问的虽然只有两句话,但我解释起来,却委实是说来话长,不知你可有耐心听么?”
铁中棠道:“小侄洗耳恭听。”
夜帝微微一笑,寻了张舒服的卧榻倒身坐下,开始叙说那一段神奇的故事。只听他缓缓道:“我一生行事,自信绝无愧天疚地之处,却只有件事被人骂得体无完肤,你可知道是什么?不错,正是风流。要知风流亦非见不得人的事,只要你居心未存下流,纵然对天下女子钟qíng又有何妨?我一生之中,最最倾倒的,便是那些秀外慧中,才貌双全的女子,只因惟有她们,方是天地间灵气之所钟。你且看有些女子粗头与恶俗,有些女子却是清雅如仙,这其间差别为何如此之大,便是因为上天喜恶有所不同。苍天既将灵气钟于某些女子之身,便是要人多加爱护,这正如好花好糙,灵山秀水,亦是要人欣赏之理相同。若有人对这些苍天垂爱之事物,不知欣赏,不知爱惜,此人不是俗物,便是bào殄天物的呆子。”
他仰天大笑数声,接着道:“幸好我既非俗物,亦非呆子,从来不敢bào殄天物,只要是上天眷爱之女子,我必定爱护有加,视如无上之珍宝。更幸好我那妻子也非俗物,知道我之所为,不过是要将天下好女子好生护着,莫教她们受了恶人欺负而已。”
听到这里,银时的脸色开始沉了下来。
但夜帝分明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继续说道:“更令人庆幸的是,只要是好女子,便能知我之心。其实也惟有好女子,方能知我之心。我平生最大之愿望,便是与天下的女子结为知己,更愿天下好女子,也俱都将我视为知己,则人生已庶近无憾了。”
铁中棠已听得呆了,惟有连连苦笑。只因他这番言语,说的无一不是铁中棠听所未听,闻所未闻的道理,铁中棠实不知他说的是对还是错。转眼瞧去,只见少女们已将酒菜端来,悄悄坐在四周,一个个俱是面带微笑,早已听得入神。这番话她们显然已不知听过多少次了,但此刻仍听得如此入神,可见夜帝言语间,实是大有令人动qíng处。
“但天下好女子中,却有个最最好的女子,非但未将我视为知己,而且根本对我不理不睬。这实是我平生最大之恨事,你可知那对我不理不睬之人是谁么?她便是常chūn岛之日后。她若是对我不睬,倒也罢了,我最多不过生些闷气。哪知到了后来,她竟想尽办法,将我身边的女子,俱都说动,十人倒有九人离我而去。她说我用qíng不专,自命风流,却不过只是好色之徒。她哪里知道我之深qíng,她哪里知道我的深意!你可见到爱花之人,家里只种一株花的么?家里惟有一株花的,那断然必非爱花之人。这道理正与我相同。我若对女子漠不关心,又何苦用尽千方百计要她们陪伴在我身旁,辛辛苦苦地维护着她们,绝不使她们受到丝毫伤害?爱花之人必常护花,将花移人温室,冬日焙火,夏日施水,好教那鲜花莫被狂蜂所戏,野鸟所欺。唉……不是爱花人,又怎知护花者的一片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