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贾赦的话,与其被别人捏着把柄告发,还不如由他来引爆,顺便还能将蓉儿多留几日……咳咳,真的只是顺便而已。
“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况且珍哥儿只是侄孙罢了,由他去罢。”见从那拉淑娴处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贾母只摆了摆手,不yù再理会此事。
这贾母倒是轻易的就放下了,可珍哥儿就没那么轻松了。
离开荣国府后,珍哥儿径直回到了自家府里。然而,他只走到大门口,就被赖二一把拽住,快言快语的告知了刑部来人一事。
……
待晚间,荣国府诸人用膳的用膳,玩闹的玩闹,至于那拉淑娴则是太阳尚未落山时,就已经用完了膳,早早的躺在暖炕上歇下了。
容嬷嬷亲自进到里头瞧了瞧,又向着守夜的葡萄招了招手,将其唤到外头细细的叮嘱一番后,这才转身离去。等容嬷嬷走过穿堂,一直到了外头的小厅时,才冷着脸向早已等候在此的鸳鸯道:“太太已经歇下了,有事儿等回头再说罢。”
鸳鸯面上闪过一丝明显的不信任,她年岁不大,贴身伺候贾母也就是这两三年的事儿,尚不曾学到八面玲珑的本事,因而往往心里头想着甚么面上就会露出甚么来。
好在,鸳鸯虽没甚么城府,却也不是蠢笨之人,尽管百般不信任,她仍是带着笑意道:“能不能麻烦嬷嬷进去回个话儿?这到底是老太太唤大太太,若非事qíng很是紧要,也不会特地遣我过来。”
“太太睡下了。”容嬷嬷面无表qíng的道。
“可老太太她说……”鸳鸯的话戛然而止,原因很简单,先前一直面无表qíng的容嬷嬷,猛然间换了一副表qíng,异常狰狞的瞪着她。当下,鸳鸯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心口更是一阵猛跳,至于原本想要说的话,则被她彻底抛到了脑后,甚至若是可以的话,她真希望自己能头也不回的跑个无影无踪。
可惜,她不能。
在捂着心口好一会儿后,鸳鸯才勉qiáng再度开了口:“嬷嬷,也不是老太太非要寻大太太,而是东府那头又出了事儿。好像是刑部的人将珍大爷给拿下了,敬大太太听闻消息后就彻底晕了,敬大老爷不得已才来咱们府上求老太太帮忙。可老太太又能有甚么法子呢?嬷嬷……”
“那太太又能有甚么法子呢?”容嬷嬷冷笑的反问道。
“这……”鸳鸯迟疑了一瞬,咬了咬牙还是将话说了出来,“老太太说,大太太娘家兄长有跟刑部关系极好的。”
听得这话,容嬷嬷明显得愣了一下,旋即嗤笑道:“真是有意思,自个儿闯出来的祸事,偏让人帮着善后。我家太太如今还怀着身子,这是bī着她大半夜的回娘家求救?且不说珍大爷如今只是被带走了问话,即便真的判了刑罚,那也是他该得的,怨谁?”
鸳鸯彻底没了言语,她原就只是个小丫鬟,哪怕因着贾母的看重在府里多了几分体面,可她依然只是个年岁不大的丫鬟罢了,被容嬷嬷连着堵了好几次,她只张口结舌的望着容嬷嬷,连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
——主要是,容嬷嬷这话听起来好有道理,仿佛东府珍哥儿确实蛮活该的。
带着这样的想法,鸳鸯败退而去。
等她一走,十二却冷不丁的从一旁的柱子后头闪身走了出来:“嬷嬷。”
“哥儿都瞧见了?”容嬷嬷其实老早就发现他了,却并不揭穿,左右打从一开始大房就不打算掺合这事儿,或者说贾赦原先的目的就是借此狠狠收拾一顿珍哥儿,也免得他愈发胆大包天,甚么祸事都敢闯。
“嗯,瞧见了也听见了。”十二满脸的眉开眼笑,“我明个儿去一趟张家。放心,我知晓蠢爹打算作甚,一准不会拖后腿的。”
“成呢,反正甭管怎么样,都是珍大爷他该得的。”容嬷嬷也跟着笑开了,只是那笑容却是说不出的狰狞恐怖。
东府的事qíng仿佛就这么被撇到了一旁。等次日,那拉淑娴从睡梦中醒来之时,甚至完全不知晓昨个儿晚间发生的事儿。又因着她并不是每日都会去荣庆堂请安的,故而错失了知晓真相的机会。好在,这事儿原就不重要,那拉淑娴完全不知,容嬷嬷则压根就没提,至于十二,则在大清早的就离开了荣国府。
又几日,等整个京城内外都白雪皑皑之时,消息终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