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为爱牺牲时,往往又会友qíng任重,当我们yù孝父母后,却要仁义当先。
你不会明白,我不会明白,南柯也不会明白。
但无论在将来任何时候开始回忆,她都会记得自己在少年时对于江湖冲动的向往。
甚至于很多时候,那向往会超越她对李园一切的眷恋。
或许是幼年时代那悲惨的遭遇让她想要变得qiáng大。
或许是家庭的破碎寄人篱下的尴尬令她更愿意四海为家。
但总之,南柯在自己十四五岁时,第一次背着单薄的盘缠,独自离开了京城。
她知道李寻欢定会发觉自己被跟踪,便没敢尾随其后。
只是听蓝漪说,他这次是打算去趟西安府,想必那金丝甲就在西北。
所以南柯便一路打听着也朝着那个方向进发。
因为害怕遇到什么麻烦,她打扮得如同个少年,没马没车,只得日夜兼程。
好在南柯怕的东西不少,却从不怕苦。
即便弄得疲惫不堪满面尘埃,也还是微笑得出来。
十日后已经夏末秋初,头顶那原本葱茏的叶子已经有些变huáng了。
南柯走在林间的大道上,拿出水袋喝了几口,才坐在石头上休息。
这一路遇见的同路倒是不少,舞刀弄枪的也有,但若想找知道金丝甲所在的高人却是没有。
她擦了擦汗,抬眼看到远处来了辆华丽的马车。
老车夫看到南柯便驾过来问道:“问一句,这儿往太原城还有多远?”
南柯握住剑回答:“我也不是本地人,但据说再行半个时辰就能到。”
车夫点点头,回了里面主人的话。
不料马车的窗帘却又被忽然掀开,露出了张貌比潘安的脸:“原来是你。”
南柯微怔,而后起身往后退了半步,吃惊道:“花蜂……”
自从那日在酒馆见他与赵正义的麻烦后,这人就再没出现过,身为臭名昭著的“七妙人”之一,真是不得不防。
花蜂见状笑了笑:“小姑娘,你怎么在这里,难道一个人不怕遇到危险?”
南柯清瘦的小脸冷冰冰的:“与你无关。”
花蜂道:“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去找李寻欢。”
闻言南柯立即脸色微变。
花蜂笑了:“这江湖中事没有能瞒得住人的,你必然也是要经过太原,不如我捎你一路。”
南柯拒绝道:“不必,我自己会走。”
花蜂摇摇头:“你可知那赵正义也在附近……当日你与李寻欢帮了我,我是不会害你的。”
正在这时,车内忽然传来声娇笑:“死鬼,你在与谁说话,走是不走。”
南柯听到赵正义的名字不禁有些紧张,她又见花蜂还带着别人,反倒鼓起勇气:“那好,我就麻烦你了。”
说完便利落的跳上了马车,坐在老车夫旁边。
花蜂问:“为何不进来,难道怕我吃了你?”
南柯不回答。
花蜂也不纠缠,只是说:“快赶路。”
而后随着马起步,便又与那女子调笑去了。
南柯根本不懂人事,但听到车子里那些yín声亵语还是不禁有些脸红。
但持着鞭子的老人却没有任何表qíng,只剩满脸沧桑。
他边赶着马边从旁边的袋子里拿出个烧饼递给了南柯。
小姑娘早已饥肠辘辘,见状轻声道了句谢谢,便默默地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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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比人走路会快上许多,天色尚且还微亮着,他们便已经到达了太原城。
自从南柯记事起,除了皇家气派的北京,还并未见过如此大的地方。
抬手看去,也是笔直宽阔的街,参差起伏的高屋建瓴。
她忍不住好奇四处张望,待到马车停下来,面前已是间华美的客栈。
南柯跳下车,礼貌的说了句:“多谢。”
而后便等也不等的打算离开。
可融入熙攘的人群中没有多久,她又面色忐忑的走回来盯着刚刚走出来的花蜂说:“我的钱袋呢?”
这倒把向来不当好人的恶棍问住了。
南柯皱眉又往前一步:“一定是你搞得鬼,我上车前明明还有的。”
花蜂身旁妖娆的女子捂住嘴笑:“小姑娘,你有多少银子,值得我们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