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佑往事_作者:靡靡之音/靡宝(55)

  展昭笑:“那是以前,出版后改名叫《宋大,今夜请将我遗忘》啦。”

  欧阳chūn连声说:“对对对。真不知道宋大要遗忘他什么。”

  丁月华在人群中发现了他们,却没有立刻过去招呼。展昭身边那个还没换下检察官制服的高大俊朗的男子让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那深刻五官,似乎哪里见过。究竟是在哪里呢?

  展馆里人多,展昭很快就和欧阳chūn走散了。他一路寻找着往里走,走到最里面的时候,站住了。

  黑色的墙上只悬挂了一幅画——带着露水的玉兰花在月光下悠然绽放。一个穿着象牙白套装的年轻女子正背对着他静静伫立在画前。

  展昭心想:我一定是看错人了,怎么会是她呢?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身后响起轻轻的一声:“是她。”

  丁月华悄悄走近,低声说:“是她。我看她从侧门进来的。”

  耶律皓兰仍旧凝视着白玉堂的这幅画,她此刻的世界已经隔绝了外部一切声音,不断重播着尘封的往事。展昭他们悄悄离开,没有去打搅她,这并不是个老朋友重逢的绝佳时间。

  丁月华忽然笑着问:“今天同你来的那个检察官帅哥是谁?”

  展昭呵呵笑起来:“那是欧阳chūn。你还记得他吗?读书的时候我输过球给他呢。”

  丁月华抿着嘴,斜睨他,问:“你们关系很好?他人怎么样?”

  展昭误会丁月华对欧阳chūn有意,倒是立刻高兴道:“他人非常不错。改天介绍你们认识。”

  人群里忽然掀起骚动。人们不知道因为什么而开始变得惊慌躁动,不安的因子迅速曼延到会场每个角落,音乐也不知在什么时候停了下来。

  丁月华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接听,脸上立刻露出震惊又惋惜的神qíng。她告诉展昭:“皇帝驾崩了。”

  大宋仁宗皇帝于嘉佑八年一个凉慡的秋日,因突发xing脑溢血,在东京特区医院辞世,离开了这个他为之奋斗为之付出一生心血的国家,追随他伟大的祖先而去。这位深受人民爱戴的老人却没有一个儿子能比他活得更长。于是,一个叫赵曙的从宗亲里选出的男青年即位。这位毕业于宋大政治系,玩过摇滚,留过长发的新皇帝把先帝的灵位供在祖宗列里,然后改元治平。

  朝代的更替似乎并没有怎么影响到人民的生活。等到孩子们的风筝乘着chūn风飞上天空的时候,人们已经习惯了治平这个年号,也习惯了电视上那个年轻的面孔替代了昔日那张慈祥睿智的脸。

  立宪制的国家有她的好,皇帝一家人是全国最jīng美贵重的摆设,换了个皇帝就好比家中重新装修过一样。装修得好,住得舒心;若是不好,也不影响你日子正常地过。

  一次欧阳chūn同展昭提到以前学校的事,说:“那都是嘉佑年间的往事了。”

  展昭听着心一惊,这才深刻体会到往事这个词的意味。那一切都已经是上一个朝代的事了。那一瞬间连带着觉得自己老了许多,肩上的种种重担一下都压了下来。

  白玉堂继续过着他飞扬跋扈的艺术家的日子,全国开画展,还受聘做了汴京美术学院的讲师。他的画廊在上流社会圈子里名气很大,是一处名人要客常聚会的高雅沙龙。

  夏紫菀依旧跟在他身边,为他打理大小事务,俨然一位大总管。这些年来她稍微胖了一些,反而漂亮了许多。一身得体的套装,烫了卷发,自信从容的微笑,同学校时候羞涩瘦弱的她有着天壤之别。听丁月华说也有不少男人追求她,但是都给推了。

  展昭同白玉堂说:“紫菀是个好女人,你也该收敛一下了,别辜负了她。”

  白玉堂满不在乎地笑,“你别老想些有的没的。我和她不是那样的关系,我是老板,她是伙计。”

  “你见哪个伙计连老板的袜子领带都一起打点的?”

  “我付她的工资一个月顶你半年的。”

  展昭笑,“早说。我一毕业就该投奔你才是。”

  白玉堂的表qíng忽然严肃起来,问:“听说了月华的事了吗?”

  展昭问:“什么?”

  “她在洛阳惹了点谣言。”白玉堂脸色很差,“对方听说是西夏人。”

  展昭过了一会儿才想明白,丁将军就是在同西夏人打仗时牺牲的。家仇加国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