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以后,展昭同欧阳chūn的来往便密切了起来。
欧阳chūn其实和展昭住在同一片地方,隔着两条街,周末时常邀展昭到小区体育馆上健身房或者打球游泳。锻炼完了,再到展家蹭饭。展母做的松子鱼鲜美可口,是欧阳chūn的最爱。
后来,欧阳chūn有时驾车路过公jiāo车站看到等车的展昭,会顺便搭他一程。渐渐的,发展成为每天都绕路到车站接他。
展母一次问:“欧阳整天和你泡一起,他没有女朋友吗?他条件多好啊。”
展昭说:“他呀,是想挖我到检察院去。”
展母说:“那是好事啊,你不是一直都想去的吗?”
展昭摇头,“这边签了约,不是说走就走的。”
就是那年夏天,huáng主任带了一个小伙子进到事务所。虽然口头上说是朋友的儿子,可是底下渠道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这个白面小生是huáng主任独生爱女的未婚夫,也就是未来的姑爷了。
这个姓章的小生来了后,展昭总觉得走路时背后有人在盯着,做事也不顺利起来。一次两次还可以当做是意外,到了三次,展昭可以确定他是在给自己使坏了。展昭正是锋芒毕露的时候,浑身才华都在闪闪发光,招来嫉妒和排挤,倒也是意料之中的。
展昭隐忍不发,多半也是为了顾及huáng主任的面子。但是欧阳chūn当初的那番话,在给这姓章的小子一刺激,开始抽芽。
那年chūn节,白玉堂回来过年,打电话叫展昭出来吃饭。展昭走进包厢的时候,看到白玉堂身边还坐着一个女孩子,窈窕优美的背影,长长卷发。心想:女朋友?白玉堂以前从不介绍女伴同展昭认识的。
这时那女孩子转过头来,微微一笑,温暖阳光忽然穿破冬日yīn沉厚实的积云照she下来,照在女孩子秀美的面庞上,给她的轮廓和长长睫毛洒上一层金粉。
展昭又惊又喜:“月华!”
昔日青涩天真的少女已经成长为散发着知xing魅力的女郎,淡淡的红妆,优雅的芳香,成熟充满诱惑。女人真是神奇的生物。
丁月华回国后,在兄长的安排下进到洛阳电视台工作,主持每天早上七点的新闻快讯。展昭早上起chuáng后便打开电视,边听着丁月华那柔美熟悉的嗓音播报最新国际新闻,一边洗漱。电视里穿着职业套装的女子端庄秀丽,眼睛炯炯有神,真是越发美得不可方物。
就是,变得陌生了。不再jiāo心,不再熟悉,分别四年的时间在两人间划下一条沟壑,都想靠近,一时间却无法触摸到。
丁月华问:“昭哥,还是一个人?”
展昭不答反问:“你呢?怎么不把男朋友带来认识一下。”
丁月华耸肩,笑着说:“男朋友,哪一个?”
冷场,然后听丁月华幽幽道:“还是回来好,感觉塌实了。你呢?过得好吗?”
展昭笑:“还不错。”
丁月华凝视他,然后笑着摇头。还是没变,孤单寂寞的样子。
电视台的工作非常忙,两人一个月碰不上一次面。丁月华主持了半年多的早间新闻,名气高升,然后被调去主持午间一个时要节目。邀请知名政治家和学者,共同探讨各种国际问题。做这个节目压力颇大,不停掉头发。可是几个月下来,俨然已是行内最值得侧目相看的优秀主持人了。
白玉堂和老师在汴京美术馆的画展也隆重展开。
展昭带着欧阳chūn去捧场。美术馆前挤满了人,白玉堂一身雪白西装,带着点玩世不恭的笑容站在他的大胡子老师身后,挨个和名人要客握手。不像办画展,倒有点像摆喜酒。
欧阳chūn啧啧道:“你的朋友,不是名主持人,就是画坛新秀,了不起啊。”
展昭苦笑:“谁了不起?我还是他们?他们都飞上了枝头,我还是个穷律师呢。”
欧阳chūn远远望到一个人,急忙说:“那不是新锐作家宋祁吗?他好像是你们学校的啊。”
展昭也望见了宋祁。灰色条纹西装,抹了发胶的头发,手腕上的表忽地折she刺眼光芒。记忆里那个穿着恤踩着拖鞋端着盆子chuī着口哨出现在澡堂门口的少年越来越模糊。
展昭说:“他新书的cha画是请白玉堂画的。他们俩在学校的时候就搭档过。”
“记得他在校时发表的那本小说,当时可轰动了。叫什么《嘉佑年间的爱qíng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