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这么漂亮的人,才能够配得上这暖玉的洗笔筒呢。多隆满意的点点头,忍不住便想伸手把那暖玉洗笔筒拿起来看看,谁知刚一探手,便听一人喝道:“住手!”
多隆被吓了一跳,忙缩回手,循声看去,只见正是店铺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掌柜正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那掌柜的上下打量了多隆一会,看他浑身上下半点斯文气也无,根本就不是个读书用墨的料子,老人家直接把他视作了腹中毫无墨水的纨绔子弟,冷冷道:“这位爷,本店的一些文具都是极为贵重的物事,未付购资之前,一概谢绝触摸。”
“你个老不死的老杂毛,竟敢这么狗眼看人低,哦呸,你这些狗屁珍品,小爷我还看不上眼呢!”多隆脸上一红,当场就要发作。
“多隆,莫要惹事。”丰升额皱了皱眉头,虽然这掌柜的态度是很不好,但是他胆敢这样对待一见就是非富即贵的多隆如此说话,可见有恃无恐。
夏永璠就是想要把事情闹大,眼见丰升额息事宁人,不由暗骂。
立刻故作愤愤不平的上前,剑眉一轩 ,冷笑道:“听说嫏嬛集里有不少宝贝,原来不过如此,这种伪劣之物竟然也敢冠冕堂皇地以珍品称之,真是可笑至极。”
老掌柜灰白的眉头一拧,冷冷道:“本店文具只卖给识货的饱学之士,这位爷既然觉得是假货,就请出去吧。”
一挥手,立刻有两个小厮走出来,朝永璠三人作逐客手势。
“你个老杂毛……”多隆刚想要发作,就被永璠扯了一把衣袖,听他在耳畔悄悄说道:“交给我,看我给你出气。”这才愤愤不平的住了嘴,
永璠毫不在乎的看了看那两个虎背熊腰,明显是练家子的小厮店员,指着暖玉洗笔筒道:“这尊暖玉洗笔筒以和田暖玉精制而成,长五寸六分,壁面上四朵水莲浮雕的花蕊雕琢成中空,里面套有玉球,只要轻轻晃动就会发出碎玉碰撞的声音,掌柜的一定以为是明时仁宗皇帝所用的‘清妍水莲筒’了?”
老掌柜眼中闪过惊讶的神色,原本以为是两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见识,脸上闪过钦佩的神色道:“原来这位爷也是博学之人。”
博学?!我让张顺来着亲自看过好几回,自己又连翻了近一个月的书,我对你这店铺里的东西能不‘博学’吗?夏永璠暗暗诽谤道。
多隆虽然不是真的不学无术吧,但也是一提起笔就脑仁疼的角色,哪里知道什么明时仁宗皇帝所用的‘清妍水莲筒’,更不知这洗笔的东西还有这么大的来头,听见夏永璠淡淡几句,便把这目中无人的老家伙给镇住,心里对永璠更是佩服。
倒是丰升额,微微蹙眉,看着夏永璠,眼神不由得暗了暗。
夏永璠莞尔一笑,直直的看着老掌柜道:“掌柜的既然知道明时仁宗皇帝所用的‘清妍水莲筒’,想必也该知道它最重要而隐秘的特征了?”
老掌柜微微一怔,皱眉想了半天,忍不住道:“除了水莲浮雕里的玉球,难道还有其他什么特征吗?”
第14章 第十二章 谋划(二)
夏永璠眼中适时的闪过鄙视的光芒,叹道:“明时仁宗皇帝所用的‘清妍水莲筒’,那花蕊间的四个玉球上分别雕刻了‘国泰民安’四个字。老掌柜连这个都不知道,难怪竟把赝品当作宝贝了。”
老掌柜“哼”了一声,不由得老脸微红,将信将疑。
经营古文具数十年,博闻广识,今天却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少年挖苦,不由感到十分,但看夏永璠坦然自若的样子,又不由得有些相信他的话。
看着夏永璠一副似笑非笑的嘲讽样,老掌柜冷笑道:“就算这位爷您说得对,水莲花蕊的镂空口这么小,你从哪里看得出里面的玉球上刻了字?”
“这有何难。”夏永璠轩眉一扬,脸上闪过好胜之色,笑嘻嘻道:“都说不到黄河心不死,既然掌柜的不相信,那我就让你心服口服。”
从荷包里掏出一叠子银票道:“这是全国通用的银票,一共是八百两,买这尊暖玉洗笔筒够不够?”
多隆吃了一惊,八百两银子!清朝皇爵分封,亲王,郡王,贝勒,贝子!亲王的俸禄是1万两银子,1万斗米!以下依次减半!贝子的年例是一千多两,再加上直郡王和福晋每到逢年过节都会给点零花,多隆自个也有几项小庄子店铺的收益,每年到手上的钱也有个三四千两的样子,可是夏永璠随身就带着八百两的银票,可见身价也是不菲。
丰升额智略极高,虽然相识的时间不长,但是从夏永璠的言行举止来看,绝非有意卖弄之人,可是如今……怎么会如此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