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之事真相大白,何皇后谋逆成了定局,何进即便不知晓,也受到了牵连,好在他已经死了。林禹州不喜欢株连,此事便以何进之死为终局。
洛阳局势暂且安定下来,青崖追刘协的过程却不顺利。他中途遭受并州军的阻截,等他率军突破重围时,刘辩和何皇后已经被丁原带走。青崖在并州军旗中,看到了袁字旗,心中顿时冒出了不好的预感。
林禹州得知刘辩和何皇后被丁原,袁绍带走之后,就明白大汉分裂的局势避免不了了,“我果然还是小看了古人,终归还是要靠武力平定大汉乱局。”
季盛彦嘴唇微抿,“吕布可以动一动了。”当初林禹州为了防范南匈奴,让吕布驻扎在并州边缘,如今并州精锐尽被丁原带走,并州内部防御空虚,正好给了吕布机会。
林禹州挑眉:“并州羌人也多有叛乱,让吕布以镇压叛乱为借口进攻并州?”
季盛彦点头,“此事宜早不宜迟。”
林禹州长吐一口气,道:“就这么办。”
青崖虽未追回刘辩与何皇后,但洛阳近乎三个月的乱局却是平息了,百姓有了喘息的机会。
洛阳恢复平静之后,笼罩在皇宫上空的血色也消散了,过了几天安生的日子,刘协在小黄门的带领下走进了嘉德殿,他的祖母等在了那里。
董太后苍老了许多,经历一番生死后,她的精气神大不如以前,看到刘协进来,她伸手摸了摸刘协的鬓角,“协儿,祖母要去河间了。”
刘协低着头,他的父皇是河间解渎亭侯刘苌的儿子,当初桓帝无子,薨后才让父皇继承皇位,而祖母是解渎亭侯的妻子,算是藩国王后,父皇薨了,按照大汉规矩,她的确应该回到封地去。
见刘协闷不做声,董太后又道:“协儿啊,祖母全心全意对你啊,我若走了,那董卓狼子野心,你该怎么办呢?”
刘协抬起了头,他盯着董太后的眼睛,问道:“他们在永乐宫搜到了很多珍贵财宝,是祖母指使宦官和地方官员搜刮的民脂民膏,那些官员都被抓了。”
董太后变了脸色,看向刘协的眼神异常森寒。
刘协神色淡淡:“是协儿建议让祖母去河间的,大汉的天下不姓董,不姓何,姓刘。”
“好,好,真是好啊!”董太后气地后退两步,她怒笑起来:“你靠着董卓登基为帝,还敢说这天下姓刘?真是笑话,他……”
“他捏死我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刘协他笑了起来,“可那又如何呢?他没有对我动手,靠着他,天下就还姓刘。”
董太后怔怔地看着刘协,她好像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孙儿,陌生的让她有些惊恐。
刘协朝董太后行了一个大礼,“为了大汉江山,为了父皇,祖母走好!”
董太后倒在软榻上,眼睁睁地看着刘协离开。
天边飘来一朵云彩,刘协站在嘉德殿门口仰头望天,心情顿时就明朗了,他最后又回头看了一眼殿内,想着,这个地方死了太多的人,还是让人封了吧。
刘协跟董太后谈话,林禹州是知道的,但他们具体说了什么,他就不知道了,他也没窥听别人讲话的兴趣,只是董太后去河间,袁绍肯定会有动作,他需要提前做好准备。
“让华雄带军驻扎河间,你觉得如何?”
“可。”季盛彦点头,他敲了敲桌子,道:“还需调一些凉州官员来洛阳。”
林禹州挑眉:“你觉得他们谁愿意过来?”这话不是说笑,若说三年前,让郭嘉他们来洛阳做官,他们许还乐意,但是现在他们已经过习惯了凉州的“奢侈”日子,再来洛阳,呵呵……
“生活太好,人会惫懒。”季盛彦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至于让哪些人来洛阳,他有想法了。
六月十五,一切准备妥当,刘协穿上吉服,在众人的注视下坐上了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同时在此次事件中有功的臣子也得到了封赏,其中最突出的便是董卓。
谁都没想到刘协会封董卓为摄政王,领太傅录尚书事。自王莽摄政篡汉之后,这简直是前所未有的,而刘协就这么做了,还做的理所当然。
朝臣畏惧林禹州的权势,一时不敢反对,这场登基仪式,就在这么诡异的氛围内结束了。
东汉官制明面上沿用了西汉的,以三公领九卿,然而实际上为了加强皇权,三公的权利被无限削弱,最终成了没有任何实际权力的最高官职,实际就是个摆设。
故而东汉实际最高的官职是太傅或太傅录尚书事,林禹州得了这个差事,还有摄政王的封号,也难怪百官哗然。不过他也没工夫理会百官反应,就东汉目前这局势,有一堆事情等着他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