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嘛。
都是大男人,除了牡丹那朵奇葩,还有几个会真稀罕嫁人的?
至少也该是不论婚嫁、只平等结合呀!
至于你说那声“郎君”?
在大唐,平辈之间,又或长辈对晚辈,“郎君”可是对男子最常见不过的称呼了。
只不过向晓久一场沙暴迷路下来,竟就不在大唐罢了。
偏偏有些名字虽说成千数百年都在流传使用,不同的时期意义却可能有极大不同。
譬如“大人”一词,在唐朝可是只用来称呼父母亲的。
巧的是,“郎君”一词使用范围变化也忒大。
原本寻常同辈、长对幼、乃至于仆对主都能使用的(男性)称呼,
到了宫九这儿,居然就成了不够恩爱的夫妻都不会轻易使用的(妻对夫)称呼了。
可惜向晓久现在还不知道,也就不明白宫九挑眉斜睨的,到底都在调笑些什么。
当然这“不知道”、“不明白”的时间并没有太久。
宫九没正面回答向晓久的问题,
向晓久倒也不介意,他转头就做了一番自我介绍。
毕竟询问别人姓名来历之前,先自我介绍,也确实是一种礼貌。
向晓久原先不过是在军队待久了,不小心带出那一点点先盘问别人的习惯罢了。
转念醒过神来,可不就要好好表现表现?
再怎么清楚心动情缘成婚,
好歹难得二十来年就心动这么一回,总要努力一二才是。
说起自我介绍,向晓久还是挺自信的。
毕竟如今的天策将士,可不是曾经风雨里来去、战火中走过,却常常窘迫得连自家战马都快供不起草料的时候了。
在如今那似是而非的君主立宪制之中,三权分立之下,
天策可是军权的一大比重。
随着曹将军、李统领等先后出镇诸都护府,天策将士的各方面待遇也越发宽裕许多。
社会地位也越发不错。
在婚姻市场上还是挺被看好的。
何况前头那些年,向晓久折腾来、折腾去的。
虽因为过分格格不入、偏偏又每每口无遮拦的,
几度差点没死在战场上、倒叫背后的好些个谁谁谁给谋害了去……
但既然没被害死,
倒将大唐给折腾成个似是又仿佛非是的君主立宪制,
向晓久倒也顺便给自己折腾出来个开国县公的爵位。
一千五百户的食邑,京郊有庄子,京中有宅子,养家糊口完全没问题。
虽说两个大男人、也不可能生个崽崽出来,
爵位世袭罔替这一点好像就没啥实惠,
可至少世袭的县公总比不能世袭的有架势呀!
再说了,如果两人真的能成,还能努力争取一下,用世袭罔替去换取伴侣的一世爵位嘛!
向晓久想得够深远的。
可话说出来,却不过寥寥几句,
介绍一下自己身份年岁、爵职如何罢了。
但就是这么寥寥几句,也足以引发宫九另一种眼神。
还别说,眼睛长得好看的人就是占便宜呀!
不只眯眼漂亮,斜睨好看,就连这样仿佛关爱智障儿童的侧目,都能叫向晓久喉咙一阵发干。
然后他就拿起水囊,大大喝了一口。
喝完才想起来,刚刚就是用这个水囊给宫九喂的水,心中又是一荡。
毕竟前些年风风雨雨折腾过、还留有小命当县公的人
虽说从朱军师到杨教头,大家都更倾向于曹家小九自带狗屎运
向晓久好歹绷住了一张镇定自若的脸,把水囊递给宫九:
“再喝口水?”
仿佛他特特换了一只手、恰好将自己喝过的方面对着宫九,纯属顺手、无意之举似的。
惹来宫九又是似笑非笑的一个眼风。
向晓久舔了舔唇,继续绷住那副正直无辜又善良的小模样。
然而他撑住了宫九仿佛时时刻刻都在勾引他的眼风,却没撑住宫九接下来的三言两语。
“大唐县公?
大唐距今几近六百年,连宋人根据前朝遗图和长安遗址绘制的石刻《长安图》都毁于战乱了。
却不想天降奇缘,竟叫我见着个活生生的大唐县公?”
向晓久努力绷住表情,却还是绷不住瞳孔一缩。
毕竟他如今的所有记忆,几乎都是从天策府开始的。
“苟利国家,不求富贵”的精神也确实励志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