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茸茸的雪白大兔子一蹦一蹦的爬台阶,这一幕说不出的可爱,只让人感觉心都要化了。
但是看着就吃力啊。
明明之前牵着他的时候,白兔先生还是正常走路的,然而不知不觉间他的走路姿势就变了,现在连上台阶都仿佛是一只真正的兔子一样。
就算为了贴合角色,也太敬业了吧。
莫时鱼本能的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沢田纲吉的年龄对不上号,他很可能和太宰治、白兰一样,来自于未来。
莫时鱼没有丝毫吃惊,毕竟他已经遇到了好几个来自未来的人。
白兰杰索,太宰治,乌丸莲耶。
前两人都是以灵魂的形态,短暂的出现,就消失在了莫时鱼的面前。
像仅仅来得及展现帷幕一角,就注定画上了句号的悲剧。
乌丸莲耶则类似于重生。
如果他们各自有回到过去的筹码,那乌丸莲耶的筹码是最多的,他甚至还不知为什么,拥有了独具彭格列火焰风格的武器。
莫时鱼认为,在那个黑暗的未来,乌丸莲耶也许……是这场争斗最后的赢家。
那沢田纲吉呢?
眼前的白兔先生,强大的可怕,强大到……让他不安。
小狮子的表现越来越焦躁,白兔先生说,“援兵已经很近了。”
斯米诺在一旁盯着莫时鱼身旁的白发少年说,“母亲,不要相信白发小子不靠谱的幻术,只有我的能力才能真正的帮到您。”
舍雨回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莫时鱼轻叹,“斯米诺,谢谢你。但你的空间位移有冷却时间,这是我们的杀手锏,要留到最关键的时候才能用。”
斯米诺的能力是空间位移,短距离瞬间移动3次,远距离移动1次,之后就会陷入冷却,冷却时间是8个小时。
斯米诺幽美的绿瞳在母亲的称赞里满足的眯起,“不管怎么样,请一定不要远离我,当您遇到危险时,我会拼死带您离开。”
白兔先生也插了一句话,“虫子先生,你的能力是暗杀和逃跑的绝技,但冷却时间是你唯一也是致命的弱点,奇袭仅有一次机会,一旦被敌人知道你的弱点后,就很可能利用你的技能间隔杀死你。”
斯米诺冷冷地看他,根本没有把自己的命放在心上。
“不牢你费心。虫子只会为保护母亲而死去。”
莫时鱼在一旁小声嘀咕“不用觉悟这么大的”,白兔先生则张了张口,看着斯米诺,暖棕色的瞳孔微微晃动了一下,声音变得低沉而正式,“我从未质疑过这一点。”
“只是,你们的母亲需要你们,活着保护他。”
他似乎是话里有话。
莫时鱼看了他一眼,忽然开口问道,“斯米诺没有提过他的能力弱点。白兔先生,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白兔先生顿了顿,然后心虚的开始狂摆兔爪爪,可爱的大兔子动画似的流起了瀑布汗,“哎呀,哎呀,这是因为……”
“这是因为,你在未来早已看过了。”莫时鱼看向他道,“所以,你什么时候愿意把这身衣服脱下来?沢田纲吉先生。”
空气陷入了静默。
“……时鱼,你不是没看过属于我的动漫吗?”
足足过去半晌,白兔先生,不,沢田纲吉叹了口气,无奈的摸了摸自己的脑瓜子。
莫时鱼倒是完全没料到他会说这句话,瞳孔收缩了一下。
我靠,动漫人物忽然说出了恐怖的话!
大哥,你破壁了!
而沢田纲吉此时根本没意识到莫时鱼懵逼到极致的心理,还在傻乎乎的小声笑,“我一个废柴应该不至于那么出圈吧。”
“你其实很有人气的……”莫时鱼默默地、迷茫的跟了一句,“只是动漫比较老了而已,我没看过是我的问题。”
“哈哈,”沢田纲吉弯着眼睛,温柔的说,“说明你还是个孩子。”
莫时鱼沉默了一会儿,也笑了起来,“是我和你说的吗?”
沢田纲吉摇头,“是戒指告诉我的。”
他垂下眼,看了一眼毛茸茸的右手,就重新勾起了笑,“时鱼,其实我和你……很少有像现在这样交流的机会。”
“等我掌权的时候,很多事情都已经无法挽回了。”
“如果世界融合的时候,我的世界线能早几年,至少……能和他们在一条起跑线上……”沢田纲吉轻轻阖上眼。
莫时鱼不知该说什么。
他没有经历过,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他只知道,眼前的人绝对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冷静。
白兔先生的声音和气质如此温暖,他拥有一切温柔、美好的特质,这个古堡里却遍布尸体。
如果白兰是一个显性的疯子。
那眼前的人就像一个隐性的疯子。
他们很快离开了古堡,白兔先生问莫时鱼准备去哪里。
“我打算去主办方的基地。”莫时鱼说,“并不是为了复仇,只是我必须找一个合理的理由……”脱身。
莫时鱼犹豫的没有说下去,白兔先生贴心的没有问,“那我和你一起去。”
他们沿着路往森林的深处走。
莫时鱼在鸟鸣声中轻声道,“你只是纯粹来帮我的吗?没有所图?”
“我珍爱的人,都在这里。”白兔先生用兔爪爪指了指这个世界,轻柔的说,“我没有所图,我只为未来。”
白兔先生柔和的回头看他。
他们所有人,从未来遍体鳞伤、鲜血淋漓的回来。
带回来的是希望。
莫时鱼没有再说话。
走了大约十几分钟,就在莫时鱼踏入一片软软的树叶堆的时候,一根掩藏在其中的麻绳猛地抽直,位于脚踝的麻绳圈收缩过来。
他们碰到了一个简易的陷阱!
千钧一发之际,他扭身迅速矮身,以手撑地,成功从绳套里将脚踝挣脱了出来。
因为惯性,他往前翻滚了几步,正好压到了紧随其后的第二道陷阱上。
眼前的地面凹陷了下去,莫时鱼这回没来得及躲开,在感受到失重感之前,他只来得及伸手扒住了陷进的边缘,整个人悬空在挖出的陷阱边缘,停在半空中。
莫时鱼:“……”好好好,连环坑是吧。
这陷阱布置的有点东西。
莫时鱼低头看了一眼身下,深坑的底部是柔软的干草。
如果是他,他会在连环陷阱的第二环,在地坑的边缘涂上无法抓牢的油,再在坑底设置一排尖刺,直接将因为抓不住凭借物而掉下去、躲闪不及的人捅一个刺穿。
但是这人似乎没有他那么有戾气。
为了活捉他?
也是,他死在这里,对主办方来说一点好处都没有。
舍雨立刻过来拉他,莫时鱼抓住他,正想从深坑里爬出去,却发现不远处的树荫里站着一个披着黑袍、看不清外表的人。
他微微眯起了眼。
这也是主办方投放在这里的处刑人吗?
其实在两年前,这里还没有这么花里胡哨的直播狩猎。
只是很传统的地下拍卖。
这次是莫时鱼第一次亲身体验直播的运作机制。
之前那个屠夫刻意往游戏靠近的形象让他生出了些许怀疑,所以他刚才专门查了一下,这才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处刑人,其实也是被拐卖的受害者。
只是因为这些人不听话,反抗,甚至妄图逃跑,所以被主办方扔进了“奴营”里,进行洗脑和改造,他们大多数的面部有遮挡,因为成为处刑人的第一步就是割去五官。
这些在狩猎每一个参赛者的处刑人,曾经也是和大家站在同一个地方的受害人。
他们是最勇敢的受害者,如今却被肆意改造,失去自我。
莫时鱼没有去过奴营,但他见过奴营里出来的人。
仅仅一个月,仿佛人格彻底消失了。从人变成了一个定制好的商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