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流光轻轻喘息,湿红的唇瓣被万俟翊咬着吻着,覆上暧昧的痕迹。
他偏头,万俟翊的吻落在他脸颊上,又被人捧着脸挪回来继续亲嘴。
【提示:气运之子[万俟翊]愤怒值-10,现数值 10。】
另一头,段文靖终于爬上这座山了。
念随心动,他吹着这山头的冷风,只觉得不愧是仙尊修行的地方,连空气都比外头的香甜。
段文靖左右看顾,朝着那方最大的殿走去。要见着人了,那爬山抛却的忐忑突然又涌了上来,他生生止步在原地,攥着剑。
从前谁人都夸赞他是修真界百年来的不世之材,可他比得过万俟翊吗?
不过,万俟翊到底已死。
他不该同死人比较。
段文靖深呼吸,继续往前。
他再次左右看顾,清清嗓,开口:“仙尊?”
“仙尊可在?弟子段文靖,前来拜见。”
唯有话音回荡在昆仑峰这幽幽山间,许久,似有泠泠泉水声淌过,有人言:“进。”
段文靖观测声源方向,忙不迭寻去。
踏入大殿后,段文靖第一时间跪下,连人都未敢看清,将方才准备许久的话说出:“弟子段文靖生自天珑城,单火灵根,剑修,仰慕仙尊已久,望能拜入仙尊门下成为您的弟子。”
一墙之隔后,万俟翊压着呼吸声,侧耳倾听外头的话。
虽说如今他已知师尊其实并未有再收徒的念头,可人来到这里,若话术得道,师尊也不是没有迟疑的可能,就像从前的他。
他凝神听着。
“所以你是借四象宗的阵法修习?何时回天珑?”
“回仙尊,是,若能拜入仙尊门下,便一直待着了,若弟子未能入仙尊眼,最迟下月中旬便要回天珑城。”
“你可以留下。”
段文靖骤然抬眼。
万俟翊转身要出。
“暂时。”玉流光不紧不慢道,“我不会收你为徒。”
万俟翊收回脚步。
段文靖怔住,望着他的脸一动不动。
“我不会在四象宗长待,待我离宗那日,便也算你的出师日。”
玉流光说完,又问了句:“可认识姜慎?”
段文靖被这些话砸得几乎要不知如何思考,好消息,能留在昆仑峰,坏消息,并不算拜师。
至于姜慎……段文靖重新低头,轻声:“回仙尊,识得。”
姜慎是掌门亲传弟子,四象宗的大师兄,修真界年轻一辈中他也颇有姓名,谁人不识。
不过听说近日他犯下禁忌,要去思过崖面壁,几十年后,焉知变成何样。
“你便像他当年一样,只是暂由我教导。”
玉流光道:“你可以在昆仑峰随意寻个住处,这里只你和我,还有个你应当不会见到的人,修行之事明日再说。”
段文靖有些低落:“好。”
只能如此……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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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歧视魔修了:是的,当你们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代表也看到了我上一条帖子。其实见到仙尊什么的都是我编的……仙尊没来找我,我也没看到什么仙尊,真正来找我的只有我们健体峰长老,他叫我去搬砖。】
不要歧视魔修了看着自己发出的帖子,深呼吸。回峰后他沉思了许久,那是越想越不对劲。
仙尊为何要走?竟还不再回来了。他念着这个问题,手上老老实实按仙尊的意思,告知同门自己先前的一切言论皆是胡编乱造。
【合欢宗没有心:啊?】
【不要歧视魔修了:别啊啊啊了,再告诉你们件事,仙尊回来这事是假的,我问了长老,压根没有这回事。】
【修真界到底是谁在挣钱啊:?】
【?】
【??】
不要歧视魔修了看见这些问号,心里难免心虚,可他势必要完成仙尊的嘱咐!于是魔修兄继续发消息,增加可信度。
有人发出疑问:【那姜师兄为什么要下思过崖面壁?不是说他犯了禁术说什么看到师尊了吗?宗内不是还派出人去接师尊了吗。】
【不要歧视魔修了:禁术和师尊没回来这事又不冲突,师尊恐怕根本不想回来。】
【不要歧视魔修了:毕竟出了那种事,除非我们能找出当初到底是谁散播的消息……】
【我是风欲动楼:其实我们风欲动楼好久之前收到过仙尊寄来的灵石报酬……】
【剑修的老婆是剑,仙尊是剑修,等于仙尊是我老婆:风欲动楼的怎么进来了?叉出去。】
【叉出去。】
【法修最强:好烦啊,阵修到底怎么布阵的,这墙总松动,哪天魔修都能进来跟我们聊天就好笑了。】
这应该算澄清了吧?
魔修兄放下小灵通。
他抓抓头发,回头去看昆仑峰的方向。
话又说回来,他今晚真的不能混进昆仑峰,告诉仙尊自己把事办好了吗?
作者有话说:这两天太忙了,现在忙完了[可怜][可怜]恢复正常更新啦[可怜][可怜][爆哭][爆哭],晚上还有一更!本章评论掉落红包[摆手][摆手][可怜][可怜][可怜]
第160章
段文靖便在这昆仑峰住下了。
剑修不拘小节,除剑外从不在意身外之物,因而段文靖挑的住处是个小木屋,屋中陈设简单,一桌一椅一榻,便是他在这昆仑峰有归处的象征了。
掌门听闻段文靖在昆仑峰住下一事,还以为他当真被澜影收作徒弟,于是飞鸽一封,欲意商讨拜师礼一事。
恰逢四象宗十年一次的收徒大典要来,赶巧,可以一并办了。
谁知段文靖回信,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掌门才知道他哪里拜师了,只是澜影闲来无事,愿意教教他罢了。
其中段文靖敛去仙尊说过些时日要离去一事。
他聪明,从只言片语中便发现掌门是不知此事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几日段文靖便在此住下,辰时请安,还耍了几套剑法给仙尊看,叫他摸清自己的实力。
一切顺利。
除了……有时他总觉着周围像有第三个人存在似的。
风动,风冷,那双阴晦的视线随着段文靖同仙尊交流,愈发明显,偏偏段文靖狐疑回头时,总只见昆仑峰的一草一木,而人,除他和仙尊外再无旁人了。
段文靖摸了摸头。
他皱眉回首,嘀咕:“……见鬼了不成?”
“什么?”
段文靖登时站直:“回仙尊的话,没什么。”
“你频频走神。”玉流光垂眸坐在桌边,语调冷淡。
段文靖惭愧地虚化视线,去瞧青年放在石桌的手。这只手按着瓷白的茶杯,宽袖垂下,连露出的雪白皓腕都透着清冷。
他指尖沾湿了水痕。
好似要将这茶水都泼他身上似的。
玉流光道:“你在家中也是如此练剑么?还是只在我这如此敷衍?”
段文靖登时便跪下了。
“没有敷衍!”
他万万没有敷衍!段文靖滚动喉结,“是……是我觉着有些不对,周围好像有人在看,仙尊,您那天说的第三人,是师祖吗?”
玉流光一顿。
他起身,目光掠过段文靖身后。
“不是。”
“那是……?”段文靖没等到回答,只能自顾自说下去,“许是那第三人在周围看着,当然!也有可能是弟子修行不到位感觉出错,总归是弟子有错,不该因一道虚无缥缈的视线走神。”
玉流光走到大殿前,“那便罚你清扫昆仑峰的落叶,这两日都莫再来打扰我。”
“是……”
段文靖懊恼地站起来,见仙尊的身影将将隐入黑暗,急促上前两步:“仙尊!我如今也算您半个弟子,可能叫您一声师尊?”
忽有一阵风来。
吹得落叶盘桓,簌簌作响,吹得那桌上冷调的茶水扑香,仿若透着奇异瑰丽的冷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