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似乎不是愚人节吧,你们……】
【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啊啊??真的假的?】
【我靠我还在追流光啊,不要啊。】
【是假的吧?真心话大冒险输了?联姻找我啊流光!】
闵闻也看到了朋友圈。
眼前一黑刹那,他几乎立刻就强撑着发消息:【流光!!!真的吗?】
【是不是大冒险输了??】
【是不是有人强迫你?】
*
玉流光没看手机。
这些回复都不要紧,反正这场订婚的目的是刺激段汀,大概率是进行不下去的。
他回到家的时候,客厅一片孤寂。灯都没开,窗外寥寥的黄昏照射进来。
祝砚疏今天回家有点晚了。
青年半眯着眼,轻抬视线,去看自己的房间。
过了会儿,他踏上阶梯,停在房门前。
四周一片寂静。
他扭开门把手,抬腿踢开,自己则站在原地没动。
“哐当”一声,门在墙上轻轻震动一下。
屋中窗帘紧闭,一片漆黑,独有的光源从门口传入,落在地面,将人的阴影拉得修长。
鉴于有进屋被祝砚疏“偷袭”的经历,玉流光没有贸然进入。
他垂下眼,平静地给祝砚疏打了个电话。
“叮铃——”
刺耳突兀的铃声在室内骤然响起。
即使是预料之中的事,但铃声响起那一霎那,还是条件反射轻颤眼睫。
下一瞬,一抹猩红眼眶映入青年眼帘。
祝砚疏掐断了电话。
竭力维持的平静还是从充斥红意的眼瞳中暴露出,下颌都是紧绷着的,整个人没入在满是阴影的房内。
他盯着他,仅仅只有一秒,玉流光微凉的手腕便被一只燥热的掌心拉过。
一个吻撞过来。
焦躁、气性、以及无法抑制的嫉妒,通通化开在这个吻中。
为什么要订婚?
为什么要订婚?
说好了和解呢?又是骗他。
凭什么是荣宣?
诸多疑问卡在神经末梢,刺激得祝砚疏几乎是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
他太想发疯了。
想亲玉流光,想撕了他的衣服。
想看他腿心紧绷,想和他像以前那样□□。
为什么要订婚?
现在这种状态不好吗?
他甚至可以压抑自己的所有情绪,无视一些摆在明面上的,他和别人眉来眼去的证据。
为什么要订婚?
发根处传来刺痛。
祝砚疏轻喘,舔咬得青年唇上是遮不住的痕迹,他在黑暗中看着那双冷淡而压抑愠怒的眸,不顾头发被死拽着,再次激烈地吻上去。
听话的家犬是得不到任何东西的。
他早该明白。
“啪!”
手风袭来,祝砚疏被打得脸微微偏过去,这依然没能止住他的冲动,他用手控着青年的下颌,红着眼眶去亲他馥郁柔软的唇肉。
水声不息,唾液交换。
玉流光被按在墙上,完全避无可避,被亲得几乎无法自主喘息,只能由着祝砚疏渡来空气。
他扬起头,乌黑的发丝黏在颈肩上,眼尾飞红,洇着湿润,可雪白的眉心却冷淡得极具反差。
他就这样看着祝砚疏沉沦,在对方越发放肆,还想去脱他的外套时,再一个巴掌扇过去。
“祝砚疏!”
祝砚疏喉结滚动,被打得偏头看着角落。
脸上的掌印冰冷。
带着点熟悉的香气。
他不再造作,猩红的眼眶在黑暗中盯着虚空看了很久,才吐出一句:“别订婚。”
玉流光:“为什么?”
祝砚疏回头看他,神经质地重复着:“你说了和解的,你说了和他们和解的,你说了和我像以前一样,你说了……”
他慢慢不说了。
没有用。
玉流光从来是个骗子。
他的任何话只在当下有用,如果在将来也有用,只能代表着他将这条线铺到了将来。
他做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
只是谁都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祝砚疏站在原地。
高大的身影一动不动,清俊的面上覆着两个再明显不过的指印。
体质是孱弱。
可他的巴掌,除非调情,绝大部分时候都很有力。
身侧掠过一道身影。
他嗅到清香,跟着转身。
玉流光站在抽屉前,抓了几颗药塞嘴里,硬咽下去。
顺手打开了灯。
屋中乍亮,他冷淡地去看祝砚疏,对方失控的神情在这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你不听话。”
他冷声,“你也不顺从我。”
祝砚疏想到他发烧那天。
片刻,他嘶哑声音道:“我需要你选择我,我做什么都可以。”
玉流光:“选择你?你想过父母没有?他们知道我们私底下做过爱吗?嗯?”
祝砚疏固执说道:“你没有上户口,我们也没有任何亲缘上的关系,只要和他们说清楚,他们不会说什么的。”
玉流光说:“哦,你想和我结婚?”
祝砚疏:“我想。”
片刻,玉流光坐在床边,脱下了风衣外套,露出里面雪白的的针织毛衣。
“过来。”命令的语气。
祝砚疏抬手碰了一下被扇过的位置,抬步地走到他跟前。
床边踩着运动鞋的脚,忽而踢了他一下。
祝砚疏低下头,滚动着干涩的喉结,跪在他面前。
身上甚至是没来得及换下的正装。
看到那条朋友圈,他就再没了工作的心思,直接回了家等人。
“我是让你起开一点。”玉流光垂眸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的人,面无表情道,“挡我光了。”
祝砚疏没起身,也没开口。
他发现自己冷静许多。
或许得益于这两个巴掌。
控制不住情绪时,让青年冷冷看上一眼,拽着发根打两下,也就控制住了。
确实是有病。
祝砚疏平静地问:“你为什么选择他?”
玉流光撩开额发,玉白手指贴着黑发散热,声音冷淡道:“没有理由。”
祝砚疏:“你不喜欢他。”
“这不重要。”
一阵沉默,玉流光反问:“你真的要和我反着来吗?”
“……”祝砚疏道:“我说不清。”
能有什么说不清的。
玉流光垂眸看着他,缓缓呼出一口气。
祝砚疏还有二十点愤怒值没有降。
他闭眼,又睁眼,去摸祝砚疏的头发,指根没入对方发丝。
不知是有意无意,碰的正好是被自己拽过的那个位置。
抚摸着,就像在摸家里那条黑狗。
“发财。”他轻声叫着这个有些土的,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的小称呼,“你要听话。”
“要顺从我,你说的,你要骗我吗?”
似乎随着这个抚摸,气氛忽然就缓和下来。
“我顺从你。”祝砚疏用没什么波澜的语气道,“但一直这样,你想不起来我。”
玉流光:“怎么会?”
祝砚疏:“如果今天这件事我缄口不言,你甚至不会跟我解释一句为什么,或许订婚那天我们才能说得上一句话。”
玉流光皱眉看他:“你想太多了。”
“……”
祝砚疏颈部的青筋在跳动。
抑制不住地跳动。
他抓了下手指,去碰青年搭在膝上的手。
冰凉的,柔软的。
这只手没有挣扎,而手的主人垂眼看着他,居高临下的俯视。
祝砚疏吐出一口热气,“流光,一定要是荣宣吗?”
玉流光:“嗯,你可以不来参加订婚宴。”
“那我要怎么办?”
两人对视,他似看见有微润的光在祝砚疏眼中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