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你情人好吗?”
这位当了二十多年豪门独子的假少爷,甚至开始没了底线,“订婚不会改变什么的,就像是以前那样。”
玉流光轻叹。
他用手贴住他的脸,就在那被自己扇过的位置。
“不要胡说了。”
轻柔的嗓音,紧跟着是逼近的芳香。
青年冰凉的唇,轻轻吻了他一下。
那乌黑长发扫过他的脸,留下了牵连不断地痒意。
流光。
流光。
【提示:气运之子[祝砚疏]愤怒值-2,现数值18。】
*
那天出院后,段汀回到了段家主宅。
这几天他强迫自己不去关注玉流光的任何信息,不要再去想这个人。
他自认很有效果。
至少他不会再隔一会儿就点开两人的聊天框。
就像上次所想的。
一年,五年,十年。
他能忍住的。不能再被玉流光那样羞辱了。
正值夜里七点,段家聚在一块吃晚饭。
段家没什么吃饭不看手机的规矩,毕竟现如今这个社会,十分钟不看手机都有可能错过重要信息。
所以段汀开着手机,页面停留在消息联系人列表。
他并没有点开那个刺眼的聊天框。
甚至将置顶撤下去了。
阶段性胜利。
段汀面无表情吃了一口饭,思绪方一出神,再回神时不知道页面怎么就来到了聊天页面。
“……”他看着自己和玉流光的聊天记录,眉头一紧,砰地将手机反扣桌面。
吓了段母一跳,“吃饭呢你干什么!”
段汀表情很差。
一言不发吃了半碗饭,他再次打开手机。
这次习惯性地点开了对方的头像。
页面一转,只见常年空白一片的朋友圈一栏,出现了些新鲜的东西。
这什么?
段汀皱眉,下意识点开。
【感情骗子:谈了,下个月订婚@荣宣。】
“?”
段汀退出,重进,定睛一看。
他甚至怀疑自己看错人了,备注错人了,重新返回头像页面去看感情骗子的昵称。
Y。那个曾说发朋友圈秀恩爱是幼稚行为的骗子,在朋友圈官宣了。
血气霎时涌上来。
“呲啦”一声,段汀蓦然站起来,这回把父母弟弟都吓了一跳。
他表情阴沉得可怖,“我好像不识字了,这是说玉流光要和荣宣订婚了吗?”
手机屏幕转过去。
几人一看,“是……啊,他们要订婚?”
回应几人的是段汀骤然转身而去的背影。
他抓着车钥匙,在车库随便找了辆车,一脚踩下油门。
作者有话说:破防,轻而易举(
国庆快乐!!
这章发五十红包~
第27章
下雨了。
寒风阴戾戾地吹,整座落在黑夜中的城市时不时电闪雷鸣。
雨幕中一辆车飞驰倏忽而过,将地面的积水溅开,连尾气都带着急促的意味。
不久后,这辆车停在了祝家别墅附近。
车窗外风雨肆虐,段汀想将这玩意儿降下来都不行,似乎连天气都在和他作对。
他满心妒火,视线透过被雨线蜿蜒沾湿的车窗,盯着不远处那栋灯火通明的别墅。
段汀忽而想。
来这里能做什么?
质问玉流光吗?
一次两次,结果都不好,他不会再进行第三次无谓的抗争。
玉流光又不会听他的,到头来反而还要骂他。
订婚就订婚,不就是订婚。
少他一个,还有祝砚疏这群人去闹,去抢婚,订婚宴不会顺利进行的。
段汀抬起头,靠着驾驶座放空几息的思绪。
下颌无意识紧绷着,情绪处于冷静而又躁动的状态中。
可还是不甘心。
他怎么可能会甘心?
就算再不承认,再忽视心底的想法,再克制自己的所有行为。
他也还是不得不承认。
——他依然喜欢玉流光。
一直喜欢,从很早以前喜欢到现在。
就算被他分手,被他踩着胸踹开也还是喜欢。
被骂喜欢,被打喜欢,清楚知道他不是好人也喜欢。
段汀抹了把脸,漆黑的眼瞳渐渐有了血丝。
当所有极端的情绪全部涌上来时,渡过最初阴戾的冲动,此时此刻,他终于能够冷静下来,将自己抽离,漠然地去审视面前的一切。
不能祈求玉流光的爱。
祈求不来的。
玉流光的怜悯不会用在追求者身上。
玉流光的善意也不会用在他们身上。
他会在大雨天把脏兮兮的小狗发财捡回来。
不会嫌弃发财满身泥泞很脏,不会嫌弃发财总是想舔他。
那是他对这条狗的善意,怜悯。
对他们,则是无穷无尽的欺骗,利用。
段汀盯着眼前这条路。
他得自己动手,得自己想办法。
祈求没用,那就强迫好了。
段汀垂下猩红的眼睛,取下安全带。
淅淅沥沥的雨幕中,这辆黑车一直停到天明。
“轰隆——”
雷声震耳,雨夜孤寂。
*
祝荣两家要订婚的消息不是秘密。
几乎从那条朋友圈发出起,消息立刻就散播开了。
父母俩起先没任何预兆,看到这条朋友圈还是懵的。
祝母不遛狗了,赶紧回家。
祝父也不工作了,一家人齐聚一块。
“我记得几年前,我们家跟荣家好像谈过这事?”
祝母疑惑:“那时候这事没什么下文……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啊?”
祝砚疏坐在餐桌边低垂着眼。
清俊面容毫无一丝表情。
坐在他身侧的青年缓声说:“前两个月。”
“这么早?居然没一点风声?”
听到前两个月,祝母眉头皱得更深了,“不过你要是考虑好了,那我跟你爸也不说什么了,反正两家知根知底,荣宣人也不错,就是下个月订婚会不会有点太仓促了?”
祝砚疏抬起头,注视着玉流光。
“我也觉得仓促。”
玉流光斜眼扫他,半个小时前两人还接过吻,这一眼仿佛还能窥探到他那时眸中覆着水色的模样。
清冷节制,又像在沉沦。
祝砚疏握紧筷子,看着青年垂眸收回视线,用汤匙搅拌眼前的药液。
他轻飘飘道:“不早啊,我跟荣宣都讨论过了。”
祝父琢磨着:“改天我去找荣宣他家里人聊聊吧,砚疏,你脸怎么回事?”
刚进屋他就想提了。
好好一个人,侧脸那块怎么好像有点红?看着像巴掌印。
祝父不认为有谁敢扇祝砚疏巴掌。
脸上轻微的疼痛早已消失。
因此祝砚疏听见这个问题怔了一下,几秒后脑子里涌入那时黑暗里冰凉的两个巴掌。
他神情不变,平静道:“没什么,不知道怎么弄到的。”
祝父:“你小心点,看着跟被人打了一样,要是有媒体拍到不知道有多少新闻。”
四周安静了会儿。
片刻,“我吃完了。”
青年用湿纸巾慢条斯理擦拭完手指,便端着调好的药,离开了餐桌。
药苦涩醇厚的气息漂浮在空气中,随着背影的远去,逐渐变淡。
祝砚疏淡淡道:“我也吃好了。”
他起身,追着玉流光去,留下面面相觑的父母俩。
“哒”门被人关上。
祝砚疏跟在他身后,看着玉流光低头慢吞吞喝药。
他不畏苦,这种苦涩的药总能分作几口喝下去。
不像别人情愿一口喝完。
站着盯了他一会儿,祝砚疏走去坐下。
杯里的药见底,有细碎深色的药渣。
玉流光把杯子放在桌上,唇色沾着湿红,他回头,糜丽的眉眼在灯光下衬得有些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