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过来点。”
祝砚疏靠近。
醇厚的苦涩药味瞬间逼近,他一动不动,漆黑眼瞳里是青年半垂着的眼睫。
青年主动亲了他一下。
湿红的舌尖露出来一截,像是在强迫他尝尝这干苦的药。
祝砚疏并不怕苦。
唇上被湿润舌尖碰过,他想都没想,张口就吻过去,含住这截湿润的舌。
口腔也是湿漉漉的,他用力地舔吻,喉结滚动,呼吸都重了一分。青年睁眼看着他,片刻后紧闭了唇齿,没许他往里亲。
祝砚疏只能亲他柔软的唇面。
将那苦涩全部舔去,染上滚烫而湿润的水痕。
片刻之后,玉流光在轻轻喘息。
额上黏了乌黑发丝,一双玻璃珠似的眼一片水色,他推开了祝砚疏的肩,平复呼吸道:“刚刚在楼下你又在跟我作对。”
祝砚疏没反驳。
玉流光道:“顺从我点,我能记起你,订婚这件事已经板上钉钉了,你再接受无能也是事实。”
祝砚疏依然没说话。
过了会儿,一双手轻轻掐住他的脖子。
吻又主动覆盖上来。
祝砚疏滚动喉结,看着青年近在咫尺的眉。
“听话。”
很轻很轻的吻。
夹杂柔软的嗓音,尾音都落下来一点。
还有那双轻飘飘的视线。
祝砚疏被看得没顾上被掐着的脖子,径直俯身去亲他。
吻着吻着,角度调换,他的头发被一只紧绷着的手揪住。
祝砚疏呼吸很沉。
竭力往前,呼吸中是浓郁的白玉兰气息。
他几乎贴上去吻。
玉流光轻蹙着眉。
垂在床边的小腿肚轻绷,发颤的呼吸溢出来,怎么都控制不住。
他踩了祝砚疏一脚。
祝砚疏神经末梢被刺激得颤栗一片,粗喘着,被揪着头发抬起头来。
玉流光清晰地看见他突出的喉结在滚动。
闭了闭眼,擦去睫根处濡湿的生理性水色,他哑声道:“今晚你别走了。”
祝砚疏舔了下唇。
“好。”
【提示:气运之子[祝砚疏]愤怒值-10,现数值 8。】
*
玉流光还有件事没办。
还得还简则的卡。
那天住院后,他一直在思考还卡的时间和顺序,剩最后那十点愤怒值,必须在还卡这里完成。
一大早,玉流光摸出手机问简则什么时候有空。
简则起很早赶通告,几乎时时刻刻看着手机,见状想都没想就回了句:【随时都有空!】
被他备注成流光小狐狸的青年回复:【那我们下午见吧?我还卡给你^v^】
“啪!”
经纪人惊悚地看着简则莫名其妙打了自己一巴掌,“你干什么??你那脸要见记者的!”
简则:“我真没脑子。”
经纪人:“怎么了?”说着走过来,瞄到他手机上的聊天记录。
“……”
前几天简则一直空出行程,去医院给初恋献殷勤这事他就不说了。
怎么莫名其妙还能因为人家一条消息扇自己??
“你脑子——”经纪人勉强止住,“什么卡?你下午可没有时间,要坐飞机去外省赶通告的。”
简则置若罔闻,仍然在懊悔,“我不该说有空的,我跟他之间就这点交集了,还完卡他肯定就不跟我聊天了,到时候我还有什么理由联系他?”
经纪人:“……”
神经。
一想到这么神经的艺人是他在带,他也是神经。
从当初把这小子找来签约他就该发现的。
谁家艺人想富想红,理由是要给初恋提供优渥生活?
经纪人想骂那时候的自己蠢。
还以为简则是胡说八道呢,结果人家言行贯彻一致,一见到初恋就被迷得什么都不要了。
经纪人没好气,“你又没去,还有机会拒绝啊,你直接实话实说不就行了?说临时来了通告下午要赶飞机。”
简则:“不能骗他,流光讨厌骗子。”
他心有戚戚,“我高三有一次骗他说在商场学练琴,其实是在那打工挣钱,后来被他发现了他两天没理我,我吓死了都,我还以为他要和我分手。”
简则道:“不能骗人……我再想想吧,对了,下午的飞机改到晚上,牺牲点休息时间可以赶到。”
经纪人怒而退票。
“真有你的!”
*
下午一点。
雨停了,太阳照得积水散发出一股干燥气息。
玉流光往外走,注意到有辆车停在不远处,他眯眼,车玻璃从外看不清里面。
不知道是谁。
漫不经心思考一会儿,他坐进车里,视线掠过前镜。
那辆车驶动了。
玉流光浅色瞳眸微转。
【有人跟踪我。】
系统静了会儿:【段汀?】
【嗯。】玉流光道,【他比我想象的还要急躁。】
系统:【你预想是什么样的?】
【抢婚,把我藏起来,嗯,走荣宣之前那个路数。】
青年半阖眼,嗓音清淡,【昨天散播订婚消息,他今天就准备动手,不够忍耐。】
司机没发现后面有辆车在跟踪。
开了近二十分钟,车停在咖啡厅门口。
青年下车,一眼就看见戴着口罩的大歌星在靠窗位置等自己。
他轻弯眼走去,“头发染回来了?”
红发变成了规规矩矩的黑发。
简则左右看一眼,摘下了口罩。
“流光……”他立刻开口。
玉流光坐在他身侧。
一张几年前的卡从外套兜里翻出来,他递了过去。
简则抿唇,接过来,“你为什么不用?”
一万多块钱,虽然不多,但当生活费至少能用半年了。
流光刚读大学,肯定是要申请助学贷款的。
他成绩好,奖学金也有,但肯定不够用,有时还得自己出去兼职挣钱。
简则鼻腔有点酸。
明明都那么久的事了。
可每次想起来都觉得还在昨天。
玉流光将手收回来:“用不上,我刚念大一的时候自己还有点钱,大二那年就回亲生父母那了,他们给的挺多。”
简则:“那挺好的,没吃苦就好。”
他捏着冰冷的银行卡。
呼吸里,似乎还有银行卡上散发的香气。
经由流光碰过的东西,都留有余香。
他有点想他了。
简则把卡塞进兜里。
过了会儿,似乎是没什么好说的,他干涩着嗓道:“流光,我现在也很有钱了,我开了工作室,还投资了几家公司,收益都不错。”
玉流光看着他:“恭喜啊。”
他不想听这个。
为什么这么生疏了。
简则藏在兜里的手递在卡的边缘处,用力到有些痛。
他其实不是迂回的性子。
当年情窦初开第二天,就直接告诉流光了。
现在想复合,也该直接告诉流光,总不能让流光踩。
简则将手伸出来。
他试探性去碰青年冰凉的手。
凉得简则皱起眉,直接把他的整只手攥在自己掌心。
玉流光安静地看着他。
清丽眉眼带一点柔色。
似乎给了勇气,简则鼓起勇气说:“流光,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复合吗?”
他凑近眼前人,声音又变小一些,“当初分手我没问过为什么,现在也不问了,我想和你复合,或者你再跟我谈一段时间好不好?实在不行你再和我分手。”
他视线里的人轻垂了眼。
“你没看吗?”
看什么?
简则嗅到他身上的香气,很熟悉的气息。
往前数十多年,这是他每天都能嗅到的味道。
是体香。
简则小狗一样动动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