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忍不住试探性亲了他一下。
柔软的触感,一瞬间熟悉到令他鼻腔又酸了。
流光,流光。
他再度贴了一下他的唇。
呼吸交织,心跳加速,所有声音都在放大。
咔嚓。
作为明星,对镜头的声音有敏锐的洞察力是本能。
简则听到有人在拍照。
可能是想挖他猛料的狗仔,也可能是路人。
算了,不重要。
他盯着流光,似乎在那双柔软的眼睛里看到了些许纵容的情绪来。
也不顾是不是错觉,忍不住贴着他的唇用力亲了一下。
然后抓着他的手,去亲他的下唇,用舌尖轻轻地舔,柔软的唇肉像果冻似的,他甚至想往里亲去。
想吃吃舌头。
“流光……”喜欢几乎溢出来。
忽然。
【提示:气运之子[简则]愤怒值-10,现数值 0。】
【恭喜任务已完成 2/5!】
掌心突然一空。
唇上紧贴的柔软,似乎是回吻了他一瞬,可下一秒。
简则的额头被一只冰凉的手心贴住,往后推。
他不得已顺着这股力度后仰,看着自己和青年回到正常社交距离的位置。
那双本来还隐隐带着纵容的视线,这一刻在他眼中前所未有清晰。
是理智的,清冷的。
“你没看吗?”
眼眉柔软的青年,静静盯着他说:“我的朋友圈,你没看吗?”
简则下意识摇头。
流光不爱发朋友圈,这事他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而且他自己把朋友圈这个选项都关了,没有红点点,更别提点进去看。
他对别人分享的生活没有兴趣。
玉流光揉着眼睛,轻叹,“简则,你应该看看。”
“我不是单身,我下个月就要订婚了。”
作者有话说:求点营养液(啵
第28章
听到这句话,简则神情空白了几秒。
耳边毫无征兆开始泛起刺耳嗡鸣,令人短暂性失聪片刻。
等意识到什么,他动作突兀地去翻自己的手机。
衣服摩擦声格外大。
玉流光转动视线,去看眼前这杯牛奶。
简则知道他喝不了咖啡,所以没点。
片刻,他收回视线,去看简则那双手。
这双手是用来弹钢琴拿话筒的,此刻却在止不住轻颤。
来回用指纹开了三次屏都失败了。
就在简则呼吸不稳地要尝试第四次时,视线被一只白皙的手占据。
这只手拿着手机,屏幕光照得他眼睛酸涩,里面的内容就这样直直撞了上来。
躲不开避不开,他清清楚楚看到这串字,还有那个刺眼到令人嫉妒的名字。
荣宣。
那天那个在医院照顾流光的人。
难怪……他一直觉得这个人和流光之间氛围古怪。
仿佛他们经常接吻,经常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偷偷恋爱。
可那时病房人太多了。
每个追求者都有分量,没有哪个格外突出。
流光没有偏袒过任何人。
简则眼眶酸涩,缓慢眨了两下。
不,他其实认为自己是有被流光偏袒的。
流光和别人讲话,语气总是很随意。
只有在面对他,声音会像夏天的冰激凌融化成水雾,变得有些柔软。
原来是错觉。
简则擦了下眼睛,是错觉啊。
确定他看到了,玉流光将手机放进外套里,一双虚焦的视线追着他。
今天出门他扎了头发,长长一截随意垂落在身后,宽松的黑白色外套拢着瘦削身躯,眼眉昳丽,给人的感觉清冷干练。
他一进咖啡厅,简则就恍惚到疯狂心动了。
直到现在,急促的心跳声如潮水才从耳边褪去。
简则喉咙干涩到发疼,跟在演唱会一次性唱了几十首歌一样,“……流光,你喜欢他吗?”
玉流光低头抿了一口牛奶。
舌尖轻舔过唇边,他避而不谈:“简则,有人在拍你。”
简则:“我知道,我们会传绯闻,你的未婚夫也会看见。”
“你是怕他生气吗?”
玉流光看向他。
简则道:“你不会怕,你不喜欢他。”
“……”
片刻,玉流光将牛奶喝干净。
随后起身站了起来,垂眸注视他道:“我的意思是,照片如果被人发出去,对你事业有影响,你现在打电话告诉经纪人这件事还能及时处理。”
简则坐着没动。
意识到眼前人准备离开,他抬头的动作很慢。
和那双俯视下来的狐狸眼对上。
他们之间有太多太多回忆了。
加起来比那些所谓的追求者还要多,还要厚重。
所以总觉得自己是特殊的。
简则记得高中毕业那个月,他们分手,情形甚至还不如此刻激烈。
那份分手信纸,流光在上面勾勒的“好”字,他至今收着,有事没事拿出来看看,第一次开演唱会紧张了也拿出来看,纸上不知道洇开了多少眼泪。
简则脑袋开始钝痛,凭本能哑声道:“你在替我着想吗?”
不等回答,他又说:“其实小时候我特别爱哭,流光,我摔倒了哭,委屈了哭,吃不饱饭哭,在你没来孤儿院之前,院长妈妈经常教训我,让我懂点事,这样就能被有钱人家领走收养。”
“但我不听,我跟你讲过的,我亲生父母对我很不好,我不想被任何人收养。”简则说,“后来你来了,我就没再哭过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不好意思在你面前哭。”
“大概是觉得你也可怜巴巴的。”
他还记得那天,“你来的时候,很好看,衣服很干净,鞋子连灰尘都没有,小小的,看着像电视里的大少爷,在我眼里像发着光。”
“你总生病,可这样也没见你偷偷掉过眼泪,我更不好意思哭了。”
“但是流光。”
简则鼻腔酸涩哽咽,抬头凝视着这个人,一字一顿地说:“我现在想哭了,怎么办啊。”
能不能不要订婚。
不要和别人在一起。
他当小三当情人也行的……
玉流光安静片刻,正要说什么,手机忽然响起铃声。
铃声是他为了防止愤怒值不到位,所设置的最后一道杀手锏。
那首对简则而言,意义非凡的出道曲。
《流光》
熟悉旋律一响,眼泪一下控制不住。
简则去抓他手,嘶哑说:“你听过我的歌,流光,你记得吗,这首旋律六年前我给你弹过的。”
拨号的是陌生电话。
不是司机打来的。
玉流光掐断电话,侧头去扫立在咖啡厅路口尽头的黑车。
手被燥热的抓着,他的注意力又被拉回来。
片刻,玉流光从兜里拿出纸塞到简则手里。
弯腰亲了他一下,馥郁的清香仅在简则鼻息间停留两秒,就消散了,他发哽地看着他。
“简则,别想那些了。”
玉流光轻声,“你今天下午还有工作的对不对?别浪费时间了,快去吧。”
简则无法冷静,遇到这种事怎么冷静。
可他也知道这件事没有回转余地了。
订婚不是结婚。
订婚不是结婚。
他拿着手里的纸,连擦眼泪都舍不得,反复重复一句。
订婚不是结婚。
他还是有机会的。
一段时间后,咖啡厅门开,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出来。
离开咖啡厅内柔软的暖气,站在街道上,寒风扑面,冷得刺骨。
玉流光抬头看了眼天乌灰的颜色,拢住衣服,表情平静。
他垂头轻咳着,沿着这条路往前。
一辆黑车,不远不近地跟着他。
车内那双阴晴不定的黑瞳,凝望着青年瘦削的背影。
细长的手指忽而摘下了发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