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流光偏开头,没有去拆穿他,只是道:“你知道我的病情了?”
“……”
“嗯。”
“哥哥。”
祝砚疏:“弟弟。”
……
玉流光眉头轻皱,不咸不淡道:“不要叫我弟弟,发财。”
祝砚疏:“嗯,主人。”
“……”
“你知道自己现在很不正常吗?”玉流光问道。
祝砚疏继续安静几秒,“好像是有点,对不起。”
玉流光闭了下滚烫的眼睛。
慢慢别开头,白皙脸颊枕着软枕,微微凹陷下去一点。
他道:“上来吧,睡我旁边,跟你说点事。”
祝砚疏下意识开始脱西装外套,脱到一半,被窝里探出一只雪白的手,止住了他的动作,“忘记你脏了,洗了澡再来。”
病房没有换洗衣服。
祝砚疏转开视线,打了个电话叫人送来衣服。
半个小时后。
他拎着被窝一角,怕冷气过渡进去,几乎是用有些奇怪地方法睡在青年身侧。
被窝里是温热的,和那只抓住他的,冰冷的手不一样。
他垂眼,嗅到被子上熟悉的白玉兰香。
“祝砚疏。”
祝砚疏“嗯”了一声,忽然率先提了个问题:“你怕死吗?”
不等回答,冷调的光线中,他又垂下眼注视青年眉眼,嗓音清晰地说:“我去陪你,好不好?”
“……”
白玉般柔软的手抚在祝砚疏颈侧。
紧接着,祝砚疏宽阔的怀里被一具瘦削身躯占据。
青年亲昵地用脸贴着他的颈窝,“不行啊,还有爸爸妈妈在,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祝砚疏语气很平,“但你说得对,我确实不够听话,不够顺从。”
他道:“我偏要陪着你的,在你离开的那天。”
玉流光将脸撤开。
祝砚疏以为迎上自己的,又会是一双有些斥责的冰冷目光。
可真正迎上时,他发现这双狐狸眼很水润。
在灯光下,湿漉漉的。
作者有话说:下章这个位面就结束啦。
下个位面写贵族学院白月光
配置大概是贫困区出生但很会打架的流光x打地下黑拳被他驯化的聋哑攻一只
一周目被他一枪击毙二周目回来的天龙人鬼攻一只
天龙人的双胞胎弟弟一只
学生会会长一只
剩一只待定
第31章
病房门紧闭,谁也听不见里面的谈话。
几个男人靠墙站着,只有段汀坐在长椅上,几乎是佝偻着身躯用掌心撑脸。
长椅右侧就是窗户,窗帘没有拉上,只要段汀想,他就能像以前那样站起来窥探里面。
去看他们是不是在接吻,是不是在拥抱,是不是在做什么更亲密的事。
反正他惯常熟悉这些。
但段汀一动不动。
他浑浑噩噩撑着脸,眼睛有些炙热,耳边的声音很混乱,回忆中一些错杂的声调不时响起。
那时他们刚恋爱两三天。
他提出同居,玉流光没有拒绝。
所以他去给他搬行李了。
衣服没带多少,几乎都是现买的,只有药带齐全了,段汀还记得那天,他从玉流光手里抱过来一个沉甸甸的箱子,里面有好几盒药,量很大的口服液,看着就苦。
他有点奇怪,为什么要吃这么多药?就问玉流光要体检表看。
可毕竟不是从医的,段汀看不懂。
翻来覆去看几眼,他正打算上网搜,就被玉流光迎面讥讽一句蠢货。
骂谁蠢货?他气性上来了,顿时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抓着玉流光就去亲他。
蠢货又怎么了。
不照样能把你亲得说不要。
……这么生动活泼。
病肯定不重吧。
他用潜意识想着。
可为什么会忽然到这个地步?
怪荣宣?怪他自己?
段汀闭着眼,眼前数次浮现没入阴影中的,地毯上的那抹猩红的血液。
又想到李医生发来的体检表。
他现在已经能看懂了。
他看懂了各项数值代表的意味,看懂了那些奇怪的符号。
看懂了李医生说的,可能就过年这段时间了。
段汀鼻腔很酸。
他在心底骂了句脏话。
荣宣为什么会心甘情愿把一个骗子放出去呢?
因为真的没有办法了。
*
病房中,看到这样一双眼睛的祝砚疏怔住。
低着的视线里,那双湿漉漉的眼珠迎面注视着他,在灯光的照射下,底部还流转着一点不明显的浅金色光晕。
“这是我的遗愿,你真的不帮我完成吗?”
青年鼻尖有点红。
细碎的水瞳注视下,冰冷的手贴住祝砚疏的左侧脸,像在抚摸黑狗颈窝般,用指腹一点一点摩挲。
眼睛温和地注视他。
遗愿。
祝砚疏平静地咀嚼这两个字。
这不会是遗愿的。
看人闭口不答,玉流光不明显蹙眉,干脆用手贴着他的后颈,往上吻了过去。
他的唇也有些凉。
凉而软,贴着祝砚疏的唇。
祝砚疏和他对视,只静了两秒,就用手贴住他的脸,低头俯身吻了过去。
他们盖着被子,吻着吻着抱到一块,怀中瘦削的身躯令祝砚疏无法完全沉浸在这个幸福意味的吻中,他始终有一丝无法彻底沉溺的冰冷理智站在地面,冷静地审视眼前这一幕。
宽大的手掌覆在青年纤薄背脊的那两个蝶骨上,祝砚疏□□跪在他腰身两侧,低头捧着他的脸用力吻。
唇齿贴合碰撞,发出的“啾”声很明显,还有急促的喘息,青年喉咙里控制不住的闷哼。
他勾缠住这截软嫩的舌尖。
含在嘴里,反复□□,就像在□□什么糖块,藏不住的水色溢在青年唇角,唇面。
他短促轻喘,狐狸眼覆上春意,空忙地注视着俯身凝视自己的祝砚疏。
吻着吻着,祝砚疏咬住他的耳垂,喉咙里的气息滚烫,喷洒在上面,声音极低,极低,“换个遗愿,主人。”
“……”
玉流光突然伸手抵在祝砚疏的胸口,将他往后推,祝砚疏以为是自己这话惹恼了人,反而压低身形将他抱得更紧,用一点轻颤的语气说:“换个愿望,流光。”
“……松手。”
有点艰涩的,压着的嗓音说,“我有点想吐血,松开我。”
祝砚疏抓着他脊背上单薄的衣服,低头贴住他的唇。
喉咙的痒意完全克制不住,血腥气弥漫上来,玉流光忍着难受咽了些,继而用苍白的手指去拽祝砚疏头发,想将他拽起来好去洗手间。
但他没料到自己此刻是病患。
贫血,体弱,没力气,各种症状纷至沓来。
他根本拽不开发疯的祝砚疏。
最后只能被人吻开唇,舌尖被人抵着,浓郁的血腥气散开,被祝砚疏堵住,擦干净,像是从没出现过一般。
玉流光无力地躺着,轻轻喘息。
一双狐狸眼放空,盯着眼前人。
祝砚疏擦去唇边的血,垂眸去看被血沾湿的白色被单,还有自己刚换洗过的上衣。
他用手去擦玉流光唇边的鲜红,然后下了床。
“我去换洗。”
他站在床边,和那个冷静理智审视眼前一切的自己融合。
“你下一个要叫谁,我去帮你喊进来。”
“……”
玉流光道:“我谁都不想叫,就想去洗手间洗一下。”
“……”祝砚疏道,“好,我带你去。”
*
几个男人在病房外待到第二天。
像在等待传唤,没等到传唤就一直没有进。
清晨七点,祝砚疏换了件黑色外套,推开病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