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儿同男子不一样,那处天生就适合同房,特别是动情的时候几乎跟女子差不多。
熟悉的感觉让两人都舒爽不已,陈青岩扶着他的腰发出低哑的喟叹声。
人影摇晃,衣衫挂在臂弯摇摆,汗水顺着脖颈滴落,不知过了多久,王瑛觉得自己嗓子都快喊哑了他才释放出来,两人赶紧干净清理干净。
因为生元宝时太凶险,陈青岩便不愿意让王瑛再生孩子,怕他再经历一次这样的痛苦,每次做完都弄干净。
王瑛靠在他怀里累的都睁不开眼睛了,陈青岩用手指帮他捋开发丝,用银簪束好头发吻了吻他的额头。
“我该回去了。”
“嗯。”
“这阵子恐怕没时间经常进来。”
“我晓得,你路上注意安全。”
“好。”陈青岩依依不舍的帮他穿好衣服,等他回到卧房自己才退出试验田。
*
六月到了雨季。
莱州临海,每年到了这个季节雨水都格外多,一个月里几乎见不到几次晴天。
上午还晴空万里,转眼就阴云密布电闪雷鸣。
二顺赶紧把车上油布盖好,里面的书籍最怕被雨淋,一沾水墨就散了看不清上面的字。
前面马车上陈青岩也赶紧把窗户都关好,防止雨水淋进来。
不多时,硕大的雨点便砸了下来,打在车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粱伯卿一听这雨声就觉得腰酸腿疼,莱州这边湿气大,住了几年得了一身的关节病,已经开始怀念起陈家庄的火炕了。
冒雨赶路太危险,陈光牵着马到一处避风的地方等雨停。
闲来无事,粱老便让三人以雨为题做一句诗。
陈青岩率先开口,“急风卷地百草折,骤雨倾盆万壑奔。”①
粱老捋着胡子道:“难得你这诗里竟多了几分恢弘的气势。”之前粱伯卿总嫌他做的诗太柔,这种诗虽然得文人喜爱,但在科举上可占不到便宜,反而是这种大开大合的诗更能考官看重。
轮到陈青淮,他沉吟片刻道:“急雨洗香车,天回河汉斜。”②
粱老抚掌,“好,这句写的倒是应景,回去把整首诗补全交给我。”
“是。”
最后是陈青松,他抓耳挠腮半晌才作出一句,“黑云如墨半遮山,白珠散落跳车沿。”
“也还凑合,黑白相对,韵脚也都押上了,比之前有进步。”
陈青松嘿嘿一笑,这一路很少得老师夸奖,大部分都是被敲着脑袋骂。
雨越下越大,开始顺着缝隙渗水,车顶和车壁皆有雨水滴进来,几人的衣服很快衣服都淋湿了。
三人便轮流举着油纸伞帮粱老挡雨。
大雨下了近一个时辰,雨势才减小,眼看着天色渐晚得赶紧找驿站休息。
古代的路大多都是土路,大雨一浇泥泞难行,直到天黑也没抵达下一个驿站。
人坐在车上尚可但马不行,马儿淋了雨再一直走肯定会生病。
陈光见路边有个废弃的土地庙,便拉着马车过去,“粱老,咱们今晚恐怕得在外头歇息了。”
“行,等明日到了驿站再休息。”
小庙不算大,不知废弃了多久,门窗已经没了,房顶也塌了一半。
陈光点燃火把先进去检查了一圈,只有几只老鼠被吓跑,并没有别的野兽。
“可以下来了。”
陈青岩率先跳下车,然后扶着粱伯卿慢慢下车,几个人进了庙里。
小庙供了尊泥像,上面的油彩早已斑驳,看不清是哪路神仙。
粱老双手合十拜了拜,“途经此地多有叨扰,还望神仙莫怪。”
其他三人有样学样也跟着拜了拜,然后找了一处干爽的地方坐下休息。
刚下完大雨附近找不到干柴烧水,只能就着水囊里的凉水吃了些干粮。
几个人的衣服多多少少都湿了,其他人还好,年轻火力壮潮了也不怕。
粱老年纪大了,陈青岩怕他穿了潮湿的衣服着凉,赶紧翻了翻包裹。虽有油布遮挡,但里面的衣服也都潮了不少,最后只找了一件半干的衣服。
“您先换上别着凉。”
粱伯卿没推辞,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换上他手里的衣服,结果两件衣服差不多,都不怎么干。
陈光和二顺把外头的牲口喂完也进屋歇了一会儿,今晚两人得轮流守夜,以防遇上野兽和过路的歹人。
二顺负责守上半夜,陈光负责下半夜,二人分配好后便赶紧休息。
赶了一天的路其他人也有些困倦,靠在一起打起盹来。
到了后半夜,淅淅沥沥的又下起小雨,快到丑时末陈光突然大喊着把他们叫醒。
“快醒醒!”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大伙揉着眼睛坐起身。
“着房顶可能要塌了,赶快出来!”大概因为昨天大雨的缘故,浇得土墙开始下陷坍塌,刚才陈光去后头上茅厕时,突然听见咯吱咯吱的声音,抬起头一看就发现这边墙面正往下掉。
吓得他屎都没拉撒腿就往回跑。
大家急忙跑了出去,走到门口时粱老突然转过身往回走,“我书袋落下了。”
陈青岩哪敢让他进去,“您先上车,我帮你拿!”
只见他前脚刚跑进小庙里,“咔嚓!”一声伴随着轰隆隆的雷鸣,摇摇欲坠的小庙彻底塌了。
-----------------------
作者有话说:注①改编自岑参的《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
注②陈师道的《菩萨蛮七夕》
第89章
“青岩呐!”老爷子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陈青淮和陈青松吓得腿都软了,俩人扶着师父上哭都哭不出来。
还是陈光先反应得快,立马冲上去搬房梁和土块,二顺也赶紧上前帮忙,几个人一边挖一边喊,不一会里面传来陈青岩的声音。
“我没事,就是脚被木头夹住了,帮我抬一下木梁。”
陈青松哇的一声哭出来,“大哥你吓死我了!”
几个人合力将房梁抬起,陈青岩成功从里面钻了出来,除了衣服脏了些,竟然连块油皮都没擦破。
粱老见他没事激动的老泪纵横,别看他平日里对几个孩子严厉,但本心里早把他们当成自己的亲儿子般疼爱,若青岩真被砸伤砸死,他得后悔一辈子!
陈青岩道:“刚才房梁塌下来的时候,刚巧我在泥像旁边,那木头砸在泥像上卸了力,压住我的时候没多大劲儿。”
“快去拜拜,神仙保佑。”
陈青岩跪在地上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个头,一行人继续启程。
大概因为连日舟车劳顿,加上受到惊吓,半路上粱伯卿便发起高热来。
他本就年纪大了,这一病来势汹汹,烧得直说胡话。
几个人吓得够呛,赶紧让陈光改道去了最近的县城里求医。
最近的县城叫驷马县,走到快天黑才抵达,进了城打到附近的医馆,把人送了过去。
郎中给粱老针灸刮痧退烧才退下来,又开了几幅汤药,这几日不能继续赶路了,得把老师的病养好才行。
一行人在城中的客栈住下,陈青岩和青淮、青松三人轮流在身边伺疾。端水喂药,各个做的都很好。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养了七八日粱老才见好,但脸色还是难看,两鬓又添了不少白发。
原本陈青岩还想让他多休养几日再走,但粱伯卿待不住了,本来计划五月就到莱州的,如今都六月中旬了,再耽搁下去怎么去扬州。
一行人又踏上了南下的路,还好后面几天没再遇上暴雨天气,偶尔下雨也都不大。
六月十八一行人终于抵达了莱州府城。
莱州是沿海城市,海路交通比较发达,南方的货物能通过船只运送过来,比起内陆城市更加繁华。
城中随处可见格式海鲜售卖的,蟹、虾、海螺……这些东西陈青岩和陈青松见都没见过,更别说吃了。
陈青淮倒是熟悉,他是打小在这边长大的,陈靖在莱州任了六年的州牧,对这里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坐在马车上边走边给几人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