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天爷啊,这也太好吃了!”
其他人一听,立马大快朵颐起来,王瑛不忘给两位长辈也送过去,“娘,三姑尝尝味道怎么样。”
“肯定差不了,离着老远就闻到香味了。”
“好吃您二位多吃点,今天羊肉管够!”
陈青岩在旁边看了一会儿便学会了,“我来烤,你去跟他们吃吧。”
“你能行吗?”
“应当没问题。”
王瑛没客气,拿起肉串跟几个小孩坐在院中吃了起来,今天风和日丽,太阳把房顶的雪都晒化了,顺着房檐滴滴答答的流水。
三个小孩子有共同话题,凑到一起聊起天,王瑛便搬了凳子坐在林秋身边,跟他提起曹坤的事。
“表弟还记得那日在菜铺里遇见的曹老板吗?”
林秋点头,“记得,嫂子怎么突然提起他了?”
“前几日他过来送年礼,其实并非是为了拜访我的,而是为你。”
林秋愣住,“为我?我与他并不熟……”
王瑛压低声音道:“他想娶你做夫郎。”
林秋登时红了脸又羞又窘道:“嫂子莫要打趣我了。”
“我可没打趣你,上次他来的时候说,自己早在县城的时候就看中你了。等过完年就叫媒人来说亲,我提前告诉你一声,让你有点心里准备,若不是不喜欢提前跟三姑说一声,免得到时慌了手脚。”
林秋心怦怦跳的厉害,想起那个男人,两人仅仅见过三四面,谈婚论嫁未免太过突然了。
“多谢表嫂告诉我,我会跟娘好好商量的。”
王瑛没再多说什么,毕竟他对曹坤了解的也不多,两人亲事能不能成还得看缘分,自己强行撮合万一将来不合适,岂不是落埋怨。
吃完盘子里的肉串王瑛又凑到炉子旁边帮陈青岩扇风。
“再等一会儿,马上就熟了。”
王瑛把手里的肉串递到陈青岩嘴边,“你也尝尝。”
“我刚才吃了两串,味道不错。”
“下次咱们再涮羊肉,那个味道更好。”
“好。”
吃得差不多了天色也有些晚了,大伙熄了炭火进屋休息。
李氏房里火炉烧的旺旺的,一家人围坐在屋里喝着茶水嗑瓜子闲聊。
难得有这样清闲的时光,陈容给大家讲起古来,说的是陈家的家史。
“咱们家族谱上记载,最早老家是在南阳,老祖宗耕田为生,算是当地的大户人家。前朝末年的时候遇上战乱,咱这一支的老祖便带着儿女来到了冀州躲避战乱。
起先是在羊亭县扎根,后来到了我太爷那辈又闹了旱灾,一路向东来到这里。知道咱们这镇为何叫清水镇吗?”
几个孩子摇头。
“正是因为最干旱的时候,镇里的河水都没断流,清澈见底,所以才得了此名。”
陈容继续道:“听爷爷说,刚搬来的时候日子也不好过,本地人欺负外乡人,吃了好多委屈。但太爷有劁猪的手艺,加上他也会养牲口,几年日子就过起来了。
到了我爷爷那辈时正赶上朝廷大赦天下,连着三年不用交税,加上风调雨顺日子愈发富裕起来,他便在乡下买了几十亩田地,也就是咱们家庄子最早的时候。”
随着几代人的积累,陈家的家业越来越大,到了陈父这辈祖坟冒青烟,竟然考出个举人老爷来。
这在整个镇子乃至县城都是头一份。
当时有不少人送钱送田的,一部分被老太爷推拒了,另一部分收下,才有了如今陈家几百亩的良田。
大伙听得入神,陈容讲的起劲儿,这些事本该由陈父说给他们听,只可惜他走得早只能由三姑讲起,让孩子们知道自己的根在哪里。
*
时间一晃来到正月初八,墩子和二顺都回来了。
二人还拿了不少山货,都是村子里的人家自发送的。装了满满两大背篓,要不是二人背不动太多东西,还能拿更多。
镇上的铺子相继开了张,王瑛也打算把菜铺子开门,实验田里那么多菜,不卖也是浪费了。
一大早,王瑛和陈青岩把菜从实验田里搬出来,二顺和墩子帮忙装上车。
私塾要过了十五才开始上课,所以这段时间陈青岩也跟着在铺子里帮忙。
同往常一样,开了门先升了暖炉,屋子里收拾干净开始摆菜,不一会儿就有客人来了,是附近馄饨摊子的老板娘。
“王掌柜开门这么早啊!”
“在家闲着也是闲着,菜都运过来了,不如开门赚点钱!”
“给我来四个番茄,过年买了几个,家里的丫头就馋上了,问了好几次什么时候能买,见你开门赶紧来了。”
王瑛挑了四个大的放在她篮子里,又给她抓了一把韭菜,“喜欢吃下次再来。”
“哎哟,谢谢王掌柜。”妇人喜笑颜开递过钱,每次来买菜这夫郎都多给,虽然不值多少钱,但人都有占便宜的心理,觉得这钱花的十分开心。
她拎着菜刚出门,就被六七半大的小子堵在了门口。
“他们家的东西你们也敢买,也不怕吃完烂了心肠?”
馄饨摊老板娘吓了一跳,“你们这是说的什么话?”
“那陈青岩可是个恶毒的小人,自己县试作弊被取消了资格,嫉妒旁人考中秀才,竟暗地里把人腿打断了!”
“竟有这种事?”
屋里陈青岩闻声瞬间脸色惨白,王瑛抄起竹竿冲了出去,“甘你娘,造谣造到你爷爷家门口来了!”
第44章
那几个学子被王瑛吓了一跳,纷纷向后退去,“你,你要干什么?”
“我还没问你们想干啥呢,跑到别人家铺子门口造谣生事,看我不打烂你们的脸!”
“我们可没造谣!陈青岩怎么不敢出来当面对质,竟要个夫郎给自己出头,是不是男人?”
“放你娘的屁!”王瑛举着竹竿要敲他。
陈青岩从屋里出来,“阿瑛!。”
“你进屋去,这里不用你帮忙。”
“此事因我而起,还是我自己解决罢……”
王瑛哪敢让他自己解决,这小子忒实诚,这种事打死了也不能认的,要是认下一辈子都洗不清了!
有人道:“你说,你县试是不是因作弊被取消了资格!”
……
“是。”
“听见没有啊,他可亲口承认了!”
从古至今老百姓都喜欢凑热闹听八卦,周围很快就围满了人,大家伙议论纷纷,“怪不得不去读书在家开起私塾,原来是作弊不能考科举了!”
“这样的人品谁还敢让他教书啊,别把孩子都教歪了。”
王瑛连忙解释道:“作弊是因为有人陷害他!在他笔里藏了抄子,我相公根本就没有作弊!”
“呵,你说别人放的就是别人放的,谁信啊?”
“就是!一个县试又不是乡试,害你有什么好处?”
“不过是找个借口骗骗家里人罢了。”
那几个学子七嘴八舌,王瑛根本辩不过,气的脸色涨红,胸口起伏不定,第一次感觉到人言可畏的威力。
他看出来了,这伙人是专门过来败坏陈青岩名声的,不用想肯定跟那张秀才有关!
早知他这般下作,当初就该直接把他打死!
还有人不知死活的继续道:“陈青岩,你嫉恨别人考中秀才,就让人将他的腿打断,是也不是?!”
陈青岩双唇颤抖,仿佛噩梦中的场景与现实重叠,他大喊一声彻底崩溃了。
古人对名节看的多重,之前他因被罢考差点抑郁病逝,如今闹得满城风雨,恨不得整个镇上百姓都知晓了,这不是要把人往绝路上逼吗!
王瑛不敢再与那些人争吵,红着眼圈指着他们道:“我记着你们的模样了,但凡我相公有个三长两短,咱们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