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会死,他要他后半生的命偿。
乔苏听到靳越群这句话,一直悬着的心才放下去。
慧济大师是如何对靳越群说的他不知道,总之当日下午,重伤的乔柯在靳越群的授意下得以转院去了烧伤救治条件更高的京州医院。
经历几次惊险的植皮手术和抗感染治疗后,乔柯浑身上下不成人样,但总算勉强保住了一条性命,只是如那天他喊的一样,往后面目全非的人是他了。
靳越群不肯给乔苏去医院,这件事没得商量,他抱着乔苏在腿上,贴着自己跳动的心,抚他的脊背:“我在,你不会有事。”
乔苏眼眶一酸,紧紧抱着靳越群,两个人之间似乎什么都不用多言语。
“宝宝,这些天吓坏了你吧?”
靳越群神色愧疚,那天是他太冲动,不该在乔苏面前动手。
乔苏在他怀里摇头,小脸贴着他:“我以后再也不要见他们了,靳越群,这世上我只有你。”
靳越群忍不住低头亲吻他的眼睫、鼻尖、嘴唇,爱怜的吻一个接着一个。
“乖,我发誓,没人能伤害你一分一毫。”
即便从前靳越群一直是这么做的,但男人却从没将这句话说出口过,现在被这桩事激得说了,乔柯的下半生也差不多真的要求死不得了。
最终这件事被定为乔柯失足跌落香灰池的意外事件,尽管杨白梅死活不肯认,坚持是乔苏和靳越群推他下去的,但她当时在主殿,也没有亲眼目睹,倒是警察给汉城发了协查函,从当地公安那儿了解到乔柯同事说他近期一系列的怪异表现,怀疑他精神方面有问题,已经申请等乔柯情况稳定做精神鉴定。
唯一的亲儿子成了这样,杨白梅差点哭死过去,乔杏花得知后也从汉城匆匆赶过来,她看了病床上认不出的乔柯,不可置信,他还在重症监护室,护士怕感染,也仅仅让探视了五分钟。
乔杏花又看过乔苏,得知他没事,就接走了二老。
等乔柯伤情稳住已经是三个月后了,他的精神鉴定的结果也出来了,医生说他自车祸后可能撞击到了大脑部分功能区,患上了精神分裂。
彼时,乔柯竟真的疯了。
生活上,他大小便不能自理,整天在医院就是对着一面空墙自言自语,念叨着未来会如何如何,甚至哪国和哪国要交战,那支股票要涨,医生问他是哪一支,可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甚至不明白股票是什么。
他疯疯癫癫的,靳越群给了杨白梅两个选择,一是他在京州找一家精神病院看护乔柯,保命不难;二是将乔柯送回汉城。
这似乎又是个根本没有选择的选择题。
杨白梅比乔父年轻许多,她没办法带着一个瘫痪痴傻的儿子生活,乔杏花中间又来看了一次,乔柯在病房里如疯了一般抓着她大衣的领子:“你为什么不嫁给那个瘸子!!你的钱也是我的!不然我早就翻身了!婊子,婊子!你们所有人的运势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乔柯!我看你真是疯了!”
乔杏花一巴掌打在乔柯脸上,那年父母为了供乔柯念大学要两万彩礼把她嫁给镇上傻子的事是她一生之痛,护工看见,赶紧把乔柯拉开了。
乔柯又哭又笑,嘴里说着什么乔家就应该生他一个,如果只有他一个就好了,乔杏花和乔苏都是不应该出生的!!
乔杏花见他这个样子,女人无言,终究离去。
上面发生这些事乔苏都只知道个大概,靳越群不愿对他讲这些,都处理完之后,男人对他说的只有一句:“乔柯真的疯了,我找了个医院安置他,放心吧。”
他们两个之间早不分你我,有事靳越群来处理,这似乎是个从小到大都再理所应当不过的道理,只是乔苏想起那天的惊悚画面就让他心惊,连着好些天晚上都做噩梦,卧室里点了安神的香,靳越群抱着他贴在胸膛,抚摸他的脊背。
因为乔苏这些天总睡不好,男人也几乎推去了一切应酬,早早回家,俩人就这么肌肤炽热相贴的抱在一块儿。
“靳越群…”
靳越群拍拍他。
“靳越群…”
靳越群又亲了亲他。
乔苏继续哼:“靳越群…”
乔苏对靳越群的搞怪称呼有很多,但什么也比不上喊靳越群这三个字能带给他的安心。
“宝宝…”靳越群又将他往上抱了抱他,男人的神情一筹莫展,他让他贴着自己的脖颈鼓动的脉搏更近,乔苏蹭了下他说:“我一点也没想明白,乔柯到底和我有什么仇什么怨…”
“傻话,他都疯了,做的事自然也是疯事,咱们不想了好不好?宝宝?我给你念故事书…”
靳越群担忧的厉害,他这段时间可以说拿出了全部时间来陪他,书都念了三本,但无论他怎么哄,乔苏始终都蔫蔫的,毕竟乔柯当时跌落香灰池的惨状实在太吓人。
“宝宝,这两天吧,咱们也好久没出去玩了,你之前不是想去东南亚那几个热带小国看看么,我们去那儿玩两天?散散心。”
乔苏提起精神点头,但俩人还没出发,乔国栋在汉城医院病逝的消息就传来了。
两个人又回了趟汉城,等乔国栋的葬礼结束,靳越群没有再在国内停留,而是安排好事情,带着乔苏直接就近从京市的机场出发,去了两个人还没去过的东南亚玩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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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降落在素万那普机场时,舷窗外的天光正浓得像化不开的蜜糖,彩色的tuk-tuk车从路边驶过,旖旎的热带风情一下子扑面而来,热烈、鲜活。
这也是靳越群选择带乔苏来这儿玩的原因,本来他计划去瑞士的度假村滑雪,乔苏读研时就爱去,但想到他最近因为那一桩事接着一桩总怏怏的,就想去个热闹欢快的地方。
果不其然,乔苏很喜欢曼谷,在他眼里,这里就是彩色之城,首先是金色,作为千佛之国,这里随处可见大大小小的寺庙,金晃晃的佛塔式宫殿尖顶直插云霄,俩人一起去参观了卧佛寺,大皇宫;其次是吃,这里吃的简直是五颜六色的!
第二天,俩人就扎进了当地热闹的集市,这里一排排商贩卖的小吃颜色五彩缤纷,有炸香蕉,烤椰挞,椰奶西米石榴冰,西瓜糯米糕,榴莲糯米团…白的、红的,蓝的、绿的、紫的,乔苏都一路买过去。
“靳越群!我想吃这个!”
“靳越群,你尝尝这个…!”
“靳越群!付钱呀!”
“靳越群,这个不好吃,你吃…”
“这个好甜,给你…”
“不要了,这个也给你…!”
他是好吃的要吃,好玩的要看,很快靳越群两只手就拎了十几个小商店的购物袋,有的还没袋子,只能混装,男人手上还端了不下四个特色小吃,有用绿叶子卷的有用小碗装的,还有签子串的,全是乔苏尝了一口不要的,他跟在后面吃,几块糕点刚吃完,乔苏就又塞给他一碗像果冻一样稀了吧唧,撒着一堆馅料儿的不知道什么东西。
“苏苏…!”
“哈哈这个菠萝蜜夹糯米好吃!你尝尝!”
“这个也好喝!你喝两口!”
“哈哈,这个蟹的汁好辣!”
“这个是一群小活虾诶!还会跳!”
靳越群帮他解决剩的是吃的头晕眼花的,一会儿辣的一会儿甜的,一会儿苦的一会儿酸的,一会黏的一会儿稀的,一堆乱七八糟的快顶到嗓子眼。
“你怎么付钱这么慢…!钱包呢…!”
那还用问?他也得腾出手来啊!
终于,等乔苏又把一盒子水果样式的彩色露楚“垒”在他手上的时候,靳越群已经彻底吃不下了,偏乔苏还喂到他嘴边:“老公,你现在是不是嫌弃我吃剩的啊…小时候你可喜欢了…!”
他嫌弃?乔苏从小到大的剩饭不都是他吃的?
“唔…!”
靳越群突然似是痛苦地捂着脖子,脸色也发红,乔苏吓了一跳,什么也不要了:“靳越群?!你怎么了?是不是噎着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