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像是“当”的一声!靳越群只觉得他脑中乍起一道惊雷,耳边像被一记重锤敲过来。
“苏苏,那不是你的错,是他们骗你,是我去迟了,我…!”
“其实上辈子,我背着你偷偷生下了一个孩子…!他叫高考,因为我从小没有抚养他,所以他心里对我一直有仇恨,现在他来报复我了,这都是…”
乔苏可怜地捂住脸:“这都是我的报应啊!看在我自幼就无名无分跟了你的份上,你就放过我们这对可怜的父子吧…!”
靳越群紧紧握着方向盘,喉结滚动,汗如豆大在滴。
乔苏从指缝里偷看下前头的靳越群。
发现靳越群的脸色真真白的吓人,就说从坟墓里刨出来的也不为过,他后知后觉地发现他这个“玩笑”好像把靳越群吓坏了。
“靳越群…?”
乔苏赶紧探手摸摸靳越群的脸,摸到一片湿冷的汗。
靳越群沉沉地喘息着,他握住他的手,力气不容一点挣脱,乔苏的手腕骨节都有些痛了。
“想生孩子?”他幽幽地问。
“呃…”
“等着吧,往后你生不出我再同你算账。”
靳越群一手打着方向盘,车里只有他还没平复的心跳声,乔苏从后面抱住他,摸他的胸膛,发现那里仍旧如庙会的鼓点般,不急了,但重的好像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靳越群,你心跳怎么这么快?你刚才说什么,什么…谁去迟了?”
“没什么。”
乔苏还以为他生气了。
“你生气啦?这几天我也有很听话的,上学,做题,挨揍也没有躲…好吧,至少没有每次都躲…是吧?我也有乖乖忍住几次的…就是做卷子太无聊了,就想玩一下…”
车停进院子,靳越群下车,将乔苏抱出来,抱在身上,又关上车门。
他冷着脸不讲话,乔苏将脚勾在他身上,摸摸靳越群的脸,又捏捏他的耳垂,他有些担心,刚才靳越群的样子他从来没有见过。
“好嘛,我下次不这样吓你了,行不行…?”
靳越群托着乔苏的屁股换成背着他,重新穿上鞋,默默走出了院子。
“诶?这么晚了…我们去哪啊?”
夜里十点多了,街上寂静的很。
靳越群仍旧默不作声。
他背着他,脚步不急不慢,过了一会,他说:“我背你,你睡吧。”
乔苏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靳越群在说什么了。
小时候他刚到靳家,小孩子对陌生环境难免害怕,晚上他睡不着就哭,靳父最开始不喜欢他,几次三番要送他回去,靳越群那时年纪也小,小小的男孩就学着大人的样子背着他哄。
两个小孩的力气只够在屋里,背不好了还要摔,那时靳越群作为“弟弟”,就会拍着他的背哄着他了,后来七八岁,靳越群长力气了,就是背着他在外面,其实后山那片靳越群那几年走过次数比他还多,再后来,慢慢就演变成如果他惹乔苏不高兴了,那么他就要背着他在外面一直走到睡着。
“哦…!我知道了,是你最近对我太凶恶了,还总揍我屁股,你良心不安了,但又不好意思跟我说,所以在跟我承认错误…!”
承认错误?
他一大男人哪有跟屋里人承认错误的。
靳越群不禁蹙眉:“是谁不用心学习还装晕?”
“是我是我,行了吧…!”
乔苏撇撇嘴,又搂紧他的脖子:“心疼我就心疼我了呗,你的嘴比金刚钻还硬…”
靳越群也没反驳,只默默背着他走。
小巷子里,电线杆上挂着的路灯不知被谁家皮小子用弹弓打坏了一盏,俩人的身影一时没在黑暗里。
“那我要真的背着你和别人生小孩咋办?”
“你生不出。”
“哎呀…我是说如果嘛,故事书里一般都这么写的…”
“那我第一个掐死他,第二个掐死你,到了下头让他管我叫爹。”
乔苏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你是希特勒?怎么比我看的那个什么草菅人命的大军阀还狠心,他管你叫爹,那我呢…!”
靳越群冷冷地笑了一声。
乔苏寒毛直竖…!
他赶紧趴在靳越群耳朵边:“靳越群,我发誓,我绝对不会红杏出墙的,我保证,我刚才说的都是放屁的,你可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啊!”
他掌心合十,在靳越群脸前拼命揉搓着,靳越群又让他给逗笑了。
“你不用担心这个,我也不会给你机会。”
俩人在小路上走着,下一个路口又有光了,乔苏闹完了,也有点困,两只白藕似的手臂用力缠了他的脖颈和锁骨,困得有点使不上劲儿,靳越群又往上托了托他,让他睡得舒服些。
“那我睡了…我好困了,都是你这几天折磨我…”
“嗯,睡吧。”
“我不睡着你不许停…!”
“知道。”
“承认跟我低头道歉?”
“……”
高个的少年不回答,乔苏的嘴角还是不自觉的往上勾了一下,路灯微弱,或许根本不需要灯光引路,伴着夏夜温柔浅淡的月光,他背着他走,他趴在他肩膀上慢慢睡着了。
作者有话说:
靳爹:嘴巴封建大男人主义,内心妥妥老婆奴一个[捂脸笑哭]
惹老婆生气心疼老婆大半夜诶嘿就是背老婆哄睡
问就是真男人从不用嘴巴认错[捂脸笑哭]
高考进发!
第十三章 高考
高考前夕,靳越群很少去厂里了,他常常挑灯复习到凌晨,怕打扰乔苏睡觉,就在搂下看书,他也没有再像之前一样去逼乔苏高强度的刷卷子。
在逼迫乔苏和让乔苏开心之间,他似乎无论活几次做出的选择都一样。
不过他也没有全然放弃,他也不是那种个性,此路不通就换条路——他每天早上提前起来两个小时,在楼下把乔苏过往做过的卷子一张张仔细整理,琢磨乔苏的解题思路,再按照他的逻辑把他过程中容易错的地方整理好,吃饭前跟他讲讲。
中间靳晓北来了一趟,其实他也有点不想念了,想找个机会跟着靳越群去汉城,他爸说城里机会多,到门口看见他哥端着碗,一边喂乔苏喝粥,一边翻着笔记跟他讲题。
乔苏皱巴着脸,还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儿。
“再夹点小咸菜…”
靳越群给他往粥里加:“解数列问题的时候,要把n等于1和n大于等于2分开考虑,要分段,你总忘,记住没有…?”
乔苏点点头,靳越群给他剥鸡蛋。
“你剥快点好不好,上学都要迟到了…”
“乖,再讲一个给你吃。”
靳越群翻着笔记,接着给他讲。
不是,他哥什么时候说话这么“和风细雨”了?靳晓北吓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怀疑他哥是不是被鬼上身了。
“哥…”
“咋了?”
靳晓北犹豫说:“要不我不念了吧,等你和乔苏高考完,我就跟你…”
乔苏也叫:“就是就是,高考有啥重要的…”
“滚回去念书去…!这个点你不去学校瞎转悠什么!考不上大学别来见我。”
靳晓北被骂了个狗血喷头,走的时候居然还挺庆幸的,幸好,幸好他哥还是他哥。
对乔苏是硬的不行,靳越群就采取“怀柔政策”,果然,这个强度对乔苏来说就容易接受多了,他被靳越群天天早上哄着伺候着就把易错点记住了,到学校临考前组织最后一次小考,他的成绩涨了不少,人也恢复了吃嘛嘛香沾床就睡的良好作息。
高考头一天是艳阳天,安县的考生不多,稀稀拉拉的,第二天考到最后一门时外头突然下起了雨,雨水淅沥地打着叶子,靳越群没跟乔苏分到一个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