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症候群[快穿](100)

2025-10-17 评论

  还是渡之顾忌的什么东西?

  辛禾雪心中思索着,缓步回到了藏经楼,渡之还坐在窗边的桌案前,手中持着一卷书。

  “渡之。”

  辛禾雪随意地以手肘撑在渡之肩头上。

  在渡之回头的时候,唇正好和辛禾雪的唇擦过,他整个人顿了一顿。

  辛禾雪轻轻笑了一下,“什么感觉?”

  渡之体悟了一阵,他捂上心口,“感觉……这里,跳得很快。”

  静默的藏经楼阁,渡之抬起视线,询问辛禾雪:“可以,再试一次吗?”

  辛禾雪直起身,轻声道:“那今夜就到我的房中来。”

  ………

  月色如霜。

  辛禾雪的发尾是湿润润的,他方才洗过了澡,因此发丝未干,夹杂着浅淡的皂角味道和丝丝缕缕绿檀木的冷香。

  肌肤太白,夜色下愈加显得清透,整个人仿佛月光一般没有颜色,唯有眼睫如墨,一双黑眸沉静,和吐息时如花沾露的淡红唇瓣。

  渡之静静地退开,月光下牵扯出银丝。

  他盯着辛禾雪浮起浅红的唇,“可以再试一次吗?”

  他好似不觉得夜半进入嫂嫂的房间,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出这样的要求有多荒唐逾矩。

  没有人伦纲常,也半分没在意清规戒律。

  辛禾雪淡声拒绝,“不可以,我累了。”

  渡之直白地问:“那什么时候才可以?”

  辛禾雪倦怠地顺势躺入渡之胸膛中,他仰起头,这个视角正好可以看见对方凹凸分明的喉结,辛禾雪抬手,指腹轻轻擦过,感受到手指下的骨节明显地滚动。

  渡之迫不及待地问:“你是休息好了吗?”

  “没有。”辛禾雪困得说话声音也懒洋洋,对渡之道:“明晚再来我房中。”

  渡之声音低下来,“嗯,我记得了。”

  在他离开卧房前,辛禾雪忽而问:“渡之,你爱我吗?”

  这似乎只是随口一问,语气漫不经意,也不期冀现在就能够得到回答。

  渡之站定脚步,全然疑惑地问:“什么是爱?”

  辛禾雪懒倚在床头,抱着被子,他想到自己曾经看过的某本书中的话,“嗯……爱是一场无声的燃烧,爱一个人就是杀死火场中其余所有的人。”

  渡之无从理解,“我为什么会杀死其余所有人?”

  辛禾雪也不清楚,他没有真正意义上谈过恋爱,他只是尽量转述以往阅读过的知识。

  辛禾雪:“大概是因为,爱是排他的。”

  渡之低眸,“我还是不明白。”

  辛禾雪发懒地掀起眼皮,有几分敷衍地说道:“你会明白的。”

  他实在困极了,后面和渡之说话的声音轻柔得像是呢喃,瞧着很孤独地在被窝里蜷起来,“我困了。”

  渡之轻轻地掩上房门,从卧房退了出去。

  他才刚抬步,眼神挣扎而闪烁,神色十分痛苦一般地按住额头,额际的青筋脉络突起,太阳穴的位置不停歇地一跳一跳。

  渡之抵住眉心,屈身蹲了下来。

  他身体里好像寄住了一个怪物,正在血肉喷薄,汩汩而动。

  渡之几经眨眼,眸色被一片血红侵占。

  那道恶意满溢欲出的森寒声音——

  “你这个蠢货,没发现他刚刚在撒娇吗?”

  “你应该上前去,抱住他,告诉他你爱他。”

  “你要给他当套磨的驴,犁地的牛,和看门的狗。”

 

 

第59章 失忆(14)

  或许是梦境的缘故,辛禾雪对一切的感知,包括四季变换和时间流逝都是隔着一层朦胧的雾一般。

  梦境的时间是跟着梦境主人走的,因此只有和渡之相处时,身边的时间流速是正常的。

  有时候他不跟着渡之出门,那么也不过是几个呼吸之间,日月就变换了一轮。

  好在梦境中即使过了再久,外面真实世界的时间也不过是两柱香小憩的功夫。

  辛禾雪不会因此在梦境中重新进行记忆的洗牌。

  似乎上一刻还是春日。

  下一刻就袭来金风,秋雨如瀑般下落。

  满园梧桐半黄半绿,几番细雨斜风,把新秋的凉意送进卷竹帘之内,丝丝缕缕侵入体肤。

  辛禾雪偏过头,洁白纤长的脖颈线条因为向后仰而延展着,他的后脑仰着最终抵到窗旁,青莲罗衫半解,肌肤玉白。

  被男人的唇顺着往下一点一点贪婪碰过的位置,残留炙热的温度,玉白逐渐泛起粉意来。

  从细竹卷帘掀起的缝隙中偷觑,像是被男人抵在窗前侵占。

  辛禾雪垂覆的眼睫,随着有些紊乱的呼吸节奏而跟着一颤一颤,眼尾的小痣静静缀着。

  他低下视线,手指埋入渡之的头发中,轻轻屈起指节,“好了。”

  渡之从埋首的状态中直起腰身,“你要休息了吗?”

  “嗯。”

  辛禾雪漫不经心地回答着。

  他稍稍拢了拢已经散乱的衣衫,方才落下在锁骨的吻痕遮掩起来。

  青年的唇从来因为缺乏血色而显出浅淡的色泽,如今却是被碾磨了多次,挤压得浮起更靡丽的红。

  不过双颊的面色仍旧薄白。

  渡之嘱咐:“天气凉了,要多加两件衣衫。”

  辛禾雪睇他一眼,忽而想到了什么,双手绕到渡之脖子后十指相扣,仿佛柔软无骨地挂在渡之身上,他说道:“若是你大哥醒了,你就不能够再这样亲我。”

  渡之眸色一聚,语气凝重地问:“为什么?”

  辛禾雪好笑地看着他,“哪里有这么多为什么?你莫不是忘了,你大哥周山恒同我才是夫妻?”

  话说出口,辛禾雪又觉得有些不对。

  这话说的好像是他自动自觉地将自己摆到了妻子的位置。

  辛禾雪一时间也找不到其他词语来替代夫妻一词,索性也不大在乎这么说下去。

  渡之垂首沉思,低语道:“唯有夫妻可以这样亲密吗?”

  辛禾雪:“嗯。”

  渡之提出质疑,“可是你上次同我说,只有相爱者可以亲吻。夫妻之间必然相爱吗?”

  窗子有习习凉风吹进来,辛禾雪挽起了被吹乱的乌发,“不必然。”

  渡之自觉地带他到铜镜前,一边用木梳帮辛禾雪重新梳发,一边提出疑问,“那我大哥为什么必然可以亲你?而我在他醒来以后却不可以?他爱你吗?”

  辛禾雪凝视着铜镜中的人影,由于久未打磨,倒映出来的人像并不十分清晰。

  一清癯,一高大,渡之比他高了一头左右,更像是武僧的身形,肌肉精劲但不至于夸张。

  辛禾雪轻声道:“他爱不爱我并不重要。就像你我也可以如此亲密,那么,你爱我吗?”

  戳中了什么悬而未决的心事,渡之手中动作一重。

  辛禾雪眼尾一跳,露出有点儿吃痛的神色,“轻些。”

  渡之手松了松,木梳上挂了一根方才无意中牵扯而断的发丝,他低低道了一声歉。

  又道:“我还是不明白。”

  辛禾雪懒懒撑着桌案,身躯前倾望向窗外。

  他也不急,等渡之明白了,这个梦大约也就破了。

  ………

  州试就在金秋的九月。

  一场秋雨一场寒,放榜的十月份天气已经冷风侵肌。

  渡之见到了张贴的桂榜。

  红纸黑字,头一名的位置写着周江阔,在他的意料之中,所以也没有表露出什么欢喜的神色,依旧是如同深潭一般平静无波。

  和榜下喜极而泣、大喜大悲的读书人们区分开来。

  他实在是不同寻常得怪异,仿佛抽去了七情六欲,喜怒哀惧的正常情绪也一并抹除了。

  渡之从前一直以为自己是生性如此,缺乏产生喜怒哀乐的基本能力。

  连胸腔跳动也是时刻维持着平缓的频次。

  他平静的神色,一直持续到在山道小路转过弯去时,眼中纳入梧桐林前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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