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自从席于飞他们来了,家里就能断断续续吃上肉了,还有糖吃!
大妮儿也是给自己做了很多心理建设,实在压不下心中那股子邪念,心说不管是谁,只要能钻进一个被窝,他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
自己又是个年轻的大黄花闺女,也不会让人家吃亏。
但她怎么都没想到,平日里不声不响的那个大高个,竟然这么狠。
大妮儿躺炕上哭了半宿,弟弟妹妹都小,不明白是什么事。等第二天大妮儿觉得肚子疼,一掀开衣服,好家伙,肚皮上青了一大片!
如今人没落着,还挨了揍,大妮儿想死的心都有了。
“拿药擦擦吧,”齐大爷没想到大妮儿心气儿这么高,他丢了一瓶红花油到大妮儿身上,“你岁数大了,毕竟喊了我这么多年的爷爷,我也不可能不帮你张罗。但人家那俩人是你能碰的?但凡他们一个不高兴,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大荒地,随便找个地方给你扔进去,骨头都看不见!”
大妮儿只是捂着脸哭。
齐大爷坐在炕沿儿上,叹了一会儿气,“人有多大碗,就吃多少饭。你自己什么情况,自己难道不清楚?要我说,找个当地能干的小伙子是最好的,实在不行,不还有兵团那么多年轻的兵吗?他们也有工资,找个合适的,委屈不了你。”
大妮还是哭,哭着道:“我,我只是想,想当城里人。”
这年头,当城里人可真的是一件令人羡慕眼红的事。
感觉城里人都不用干什么活儿,住的也好,吃商品粮,兜里有钱也有票,日子过得可好了。
齐大爷苦笑道:“你想当城里人?谁不想当城里人?问题是城里人那么好当吗?大妮儿,你这是拿爷爷的脸扔到地上踩啊,以后还让我怎么面对人家?”
大妮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小妮儿贴心的端了水过来给她喝,“姐,别哭了。”
“让她哭,不知道天高地厚!”齐大爷也气儿不顺,早晨看人家小伙子的脸色,自己都恨不得把脑袋埋裤裆里去。
说自己不知情,但人家心里怎么想的呢?
兴许认为他这个老头子也不知道天高地厚,非要把人往人家被窝里塞呢。
找儿子的事还得指望人家姑父,现在好了,原本能当亲戚处,如今平白的就矮了人家一头。
齐大爷看着哭的脸都肿了的大妮儿,想起这么多年相互扶持,终究心也软了,“行了,爷知道你岁数大了,想嫁人了。等天暖和暖和,爷帮你张罗张罗。”
“我不嫁村里人。”大妮儿咬着牙道。
齐大爷冷笑道:“你当村里人想娶你?娶你就得帮衬你弟弟妹妹,谁家有这么多富裕粮食养得起多出来的两张嘴?就算那些当兵的,人家兴许过两年就退伍复原了,也不愿意在这边找。你呀,就是突然看见好东西,心野了。”
大妮儿捂着脸,她也哭不动了。
齐大爷坐了一会儿,觉得无趣,直接起身回自己屋了。
大妮儿攥着红花油给自己擦肚子,看见肚皮上的青紫,一碰就疼,又忍不住想要哭。
小妮儿懵懵懂懂的,“姐,到底怎么啦?”
大妮儿也算是要脸,“没,没什么,晚上上茅房,不小心摔倒磕着了。”
“那姐下次上茅房喊着我,我陪姐一起去。”小妮儿伸出手,体贴的给她揉肚子。
大妮的脑子飞快的转着。
如今赖上席于飞哥俩是不行了,但她真的不想嫁给村里人,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天天啃菜饽饽荞麦饼子烤洋芋。
不过没成功罢了。
大妮垂头想着,她如今岁数大了,也该谈婚论嫁。但家里没有个大人张罗着,确实不方便。
如今嫁不成席于飞哥俩,她也不是没有别的选择。
村里不是还有知青了吗?
那些知青可都是城里来的,回头自己赖上一个,说什么也要跟着去城里。等正式成了城里人,就可以把弟弟妹妹都带过去,吃商品粮!
席于飞沉着脸回到宿舍,二话不说拽着云穆清就去洗澡。
他简直不敢想,如果云穆清没有那么警醒,等发现不对劲儿的时候人家都钻被窝来了,那他们的脸还要不要?要怎么跟齐大爷交代?
这样的女人,他敢娶?
娶回家,指不定要惹出多大的事来。
“还生气呢?”云穆清攥了毛巾,给席于飞擦背。
捂了大半年,席于飞重新恢复了白白净净的皮子,就是还有些瘦。他撑着墙站着,背后的肩胛骨支棱起来,仿佛蝴蝶的翅膀。顺着翅膀往下看,就是几乎一把能抓住的细瘦腰肢,还有圆鼓鼓的……
云穆清连忙把头撇到旁边,手下用力,不敢再看。
席于飞被搓的呲牙咧嘴,“你轻点轻点,我特么的……你说这叫什么事?”
其实也怪他们,压根没想到要锁门。不过问题来了,那扇门也没有锁啊!插销还是坏的,否则他也不会半宿压根不敢睡,生怕那个小姑娘又杀个回马枪。
云穆清轻声劝导:“反正以后也不跑西北这条线了,咱们是跟齐大爷有关系,大妮儿跟齐大爷也不是正经的一家人,你管她做什么?就算过两年又跑这边,估计她也早嫁人了。”
虽然现在颁布了男女青年成亲的岁数,但村里人可不管这个。
很多村里人结婚一辈子都没拿过证,还是后面人口普查发现了,给过了大半辈子孩子一大群的老两口补的证呢。
他们姑娘十四五结婚的比比皆是,小伙子十六七撑起一个家的也不是没有。
等孩子生了一串了再去拿证,也不耽误。
席于飞叹了口气,“这小姑娘估计也是穷怕了。”
人穷志短,就生了邪门心思。
这种人,他看得多了。
等到改开,这样的女孩儿更多。红灯区怎么来的?不就是一群村里山沟里的穷苦人家姑娘,为了养活一大家子和哥哥弟弟,跟着亲戚来城里,靠身子赚钱吗?
如果能傍上个有钱的,那真是光耀门楣,一家子跟着翻身。
别说这些穷苦女孩了,再过几十年,那些大学生不管男女,只要有点儿姿色而且脑子不对路的,不都想着要挣这些快钱?
书都读到狗肚子去了!
但这种事他又管不了,他谁啊操这个心?
上辈子,他连老婆都没有呢!
“好了,”云穆清的毛巾从某个圆鼓鼓的地方打了个转儿,“擦干净了,别成天寻思这么多。穷就要生歪心思?那么多穷人呢,也没都跟她似的。”
席于飞想起等到知青回城,导致不得不全国严打的时候,又叹了口气,“知道啦,该我给你搓背了!趴墙上,诶嘿你这个姿势,哈哈哈哈。要不你蹲下来吧,算了还是站着吧,蹲着不方便。哈哈哈哈。”
看着肌肉线条漂亮的脊背,席于飞秒变大黄小子,脑子里浮现出各种在某音刷出来的男菩萨。
“啧啧,这身材,以后你如果当了男模,我必须大把大把给你花钱,金屋藏娇!”
云穆清不懂什么叫男模,但听懂了金屋藏娇,脸腾的就烧起来了。
作者有话说:
我昨天去了北京,回来的时候太晚了,又累又晕车,实在撑不住洗了个澡就躺平了。
今天两章五千字,算是弥补昨天的失约。
晚上还有一章,爱你们……
话说睡醒了头晕戴眼镜对不上焦看什么都转是怎么回事?量了血压也没事啊,总觉得眼珠子不归自己管了,有它自己的想法。
第77章 押解
也得亏这大浴室里蒸汽升腾加水热,谁都跟煮熟的大虾似的,到也显不出云穆清脸红了。
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仿佛是把晚上的那种晦气一扫而空。
席于飞背着手,溜溜达达的往宿舍走。身后跟着小媳妇儿似的云穆清,端着盆子抱着衣裳,脸上还带着未能褪下去的红晕。
梅雨打牌输多赢少,主要是跟他一个桌上的都是长辈,就算赢也不敢多赢。幸亏是打一分钱的,但凡高一点儿,他这一周的烟钱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