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找到李援朝传了信儿回来,席于飞已经把这女人什么德行整清楚了。
这个女的家里是郊区的,全家人又穷又哼,家里几个兄弟都是那种二流子,还有两个当了红小兵,四处打砸抢。
梅盛也是倒霉,有一天看见个老太太摔倒了,好心帮忙扶着回家,结果把人扶到家出来没走几步,就被打了闷棍,等醒来的时候,身边睡着个女的,也就是他现在的媳妇儿。
最后,这个媳妇儿是花了五百块娶回来的。那时候梅盛才刚十六虚岁,都不到十六周!
稀里糊涂找了这么个亲家,梅家算是倒了大霉,被三天两头打秋风不说,梅盛几句话说的不对,那女的就又哭又闹又打滚,家里大小舅子就上门闹腾。
结果就是,把梅盛好好的一个小伙子,愣是折腾成如今这样的呆头鹅。
梅老婶儿说这些时候,哭的都不行了,嘴里还念叨:“这个媳妇儿我是真不想要了,但不敢啊。能有办法让他们别来家里闹了吗?大不了那个孙子我们就认了,认了还不行吗?”
梅家这老两口早就看出来孙子不像自家人了,但他们不敢闹啊,那年头红小兵能要人的命!但凡一个不注意,一家子都别活了。
“婶儿你放心,我们认识的那几个人可厉害了,公安局都得被他们管着呢。我毕竟是梅雨哥的师弟,也不能看着咱家受这个罪。”
席于飞让梅盛把他媳妇儿扶起来,“就说总不醒,去医院看看。”
邻居们一听这个,也跟着帮忙。出了门口就看见一辆伴儿车,拉车的钱进正探头探脑往这边看呢。
“板儿爷,来!”席于飞被他那副打扮笑得不行,却又只能忍着,“去医院。”
邻居帮着把梅盛媳妇儿放在板车上,又把梅老婶儿拿的薄被盖上去,“老大姐,我也过去帮个忙?”
“不用了不用了,”梅老婶儿表情愁苦,“我们一家子去就成了。对了,一会儿孩子们回来你跟他们说一声,在家里等着就成了。”
邻居应了,看一群人乌央乌央的离开,回到院子摇了摇头,“这可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啊。”
别看就这么一个女的,能把整个院子都祸害了。
他们这个院儿,都快成周围四邻八舍的笑话了。
不,已经是笑话了。
王桂琴迷迷瞪瞪的醒过来,就被眼前爆亮的台灯晃了一下眼,然后发现自己坐在一张硬板凳上。
她心里突地一跳,左看右看,看见墙上刷着几个她不认识的大字,但红色的大字就跟一把利刃似的,直直的戳进她的眼睛里。
她想站起来,却发现手腕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拷上了一双锃光瓦亮的铐子。
砰!
台灯后面有人重重的敲了一下桌子,“名字!”
“这,这是哪儿?”王桂琴心肝都在哆嗦。
“名字!”那人大声呵斥。
“王,王桂琴……”
“年龄。”
王桂琴垂着头,“二十八。”
席于飞他们在门口听着,听到名字吓一跳。好家伙,这女的比梅雨岁数都大两岁呢,比梅盛愣是大了五岁!
梅盛今年才二十三,他那个大儿子,都七岁了。
台灯后面的人冷笑道:“老实交代吧。”
王桂琴心虚的不敢抬头,“交,交代什么?”
“交代什么?”那人又大声道:“你知道什么就交代什么!当初做的亏心事,如今不敢说了?还有你们家那些破事,都给我交代了!”
“我,我家?”王桂琴更是心虚,就这么一会儿,脑门子上的汗都冒出来了,“我家,我家就都是老实人……”
“不说是吧?”台灯后面的人仿佛没了耐心,“不说也无所谓,反正我们都调查清楚了。你这样的吃花生米都不算过分!若是交代干净了,或许还能有一条活命。”
说完,站起身就往外走。
“长官,长官!”王桂琴吓坏了,“你,你让我交代什么啊,能不能说清楚啊?”
那人没说话,打开门出去,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王桂琴浑身直哆嗦。
前面台灯照的她睁不开眼,但台灯后面却能清楚的看到她的表情,以及她脑门上豆大的汗珠子。
李援朝出了门,看着席于飞啧了声,“真拿我们调查局当你后院呢,召之即来……”
“李哥,钱哥。”席于飞连忙从自己的百宝囊中拎出两瓶茅台,“哎呀,早就说要给你们带来喝,这一直放兜里都忘了。”
“你个臭小子!”李援朝双眼发亮,一把捞过茅台,“可以啊,都喝上这种酒了?”
前进看见茅台酒也满心欢喜,他刚新婚,正巧过几天要去老丈人家里干活,有了这瓶酒,那活儿就不用他干了。
门外其实挺多人,梅家老两口,梅盛跟他俩儿子,以及梅雨,席于飞和云穆清。
当然,席于飞他们是纯来吃瓜的。
“政府,咋不问了?”梅盛也满脑袋汗,搭配上那张花脸,看上去十分可怜。
这个问询室的门是隔音的,外面说话里面也听不见。
李援朝指了指门里面,“我怕这件事儿有点儿大,你们听见她刚才是怎么称呼我的吗?”
墙上有个对外的喇叭,里面说的话,外面能听的一清二楚。
“她喊您长官……”梅盛还没醒过神儿。
倒是云穆清听明白了,“她家成分有问题?”
李援朝道:“如果还是五几年,这么喊也没事儿,老时候带下来的嘛,都这么喊。但这都什么时候了?她还这么喊?她才多大?”
现在是76年,王桂琴28了,也就是说明她48年生人。
49年就解放了,全国上下日新月异,轰轰烈烈的采取了新的教育方式。
如今大家都彼此称呼对方为同志,喊领导叫政府或者首长,叫长官的年轻人还真没有,只有个别老人偶尔会这么叫。
席于飞看向梅雨,“你这个弟媳妇儿家,到底怎么回事?”
梅雨挠头道:“我们也不清楚,当初人家打上门来,说我弟弟把他家闺女祸害了,要抓我弟弟说他耍流氓。家里都闹闹哄哄的,花了五百块彩礼钱把那个女的娶了回来。到现在这都多少年了,我家几乎就没去过他家,连门朝那里都不知道。”
李援朝掏出烟盒抖出烟叼在嘴上,又散了一圈,见大家都摇手他才把烟盒踹兜里,然后拿出火柴点燃,“头几年确实也乱,但我觉得没那么简单。那个女的既然算计你们家,必定是知道你家人口少简单好骗。备不住当时她想骗的不是梅盛是你呢。”
说着,他看向梅雨。
梅雨一个哆嗦,那年他十七八,确实是可以结婚的年纪。
“快别说了,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梅雨连忙摆手,吓得黑脸发白。
一想到有可能会跟那个女的过日子,他都想找根绳把自己吊死了!
作者有话说:
下午我都快笑死了。
我家鸡鸭不老实在窝里下蛋,到处找地方下蛋,今天搜到了它们的一个窝,掏出来三十多个蛋,其中二十多个都是鸭蛋。
因为我家鸡下绿壳蛋,鸭子也下绿壳蛋,我妈分不出来。
我说是鸭蛋,她非觉得是鸡蛋。拿回家之后就开始磕蛋,磕了六七个来验证她的想法。
结果就是,那几个都是鸭蛋。
明天要吃炒鸭蛋了,而且好几个蛋得炒一大盘。
老太太还不信邪呢,说她要明天自己摸。
我也是服气。
话说我发现都没多少看作话的啊?呜呜呜你们说想看新文,开了预收,结果压根没几个人过去点点啊!
一群大宝子,骗我这个大傻子!
满地打滚。
第131章 杨大怀
审讯室两边的房间突然发出惨叫。
“别打了别打了!”
“我招,我全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