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说年前要开一次表彰大会,但也因为周总理去世这件事暂停了。
不过表彰大会虽然不开了,但奖励还是要发下去,并且整段都提了工资。
还有记者专门过来采访,席于飞直接躲了,让侯长青和常峥嵘去接受这种荣耀。说是采访稿要放到年后才会发出来,无论老侯还是老常,都兴奋的不行。
年前又下了一场大雪,这次的雪很大,一脚下去雪都淹没小腿肚了。
环卫工人凌晨就出来铲雪,这么厚的雪压根就没办法骑自行车。
俩人去车站只能腿儿着,云穆清背着两个包看上去游刃有余,席于飞拽着他的棉大衣,几乎被拽了一路,累的连呼哧带喘。
等到了地方,脚上的棉鞋都结了层雪壳儿,里面都湿的冻脚指头了。
等乘客上了车,席于飞才抽空换了鞋。脚丫子冰凉冰凉难受得不行,幸亏曾柳华在包里给他们都准备了干净的棉鞋和袜子,否则这么一路下来,脚趾头都要冻掉了。
云穆清往这边走了一趟,递给他一个灌满热水的暖水袋让他暖脚。
踩在暖水袋上,席于飞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越往西北越冷,西北风裹着雪粒子与戈壁滩上的风沙不停肆虐,车窗上糊上了厚厚的一层冰土壳,外面的情况都看不清了。
侯长青表情十分严肃,很多列车都会在这种情况无法行驶。但他们还算是幸运,虽然延误了十来个小时,但终究是平安进了站。
西北这边雪不大,但是风大。吕百城的警卫员从这里等了一天了,要接他们去兵团那边过年。
但夜晚不好开车,席于飞干脆给吕百城打了个电话,让警卫员在他们这里住上一宿,明天再去兵团。
招待所的食堂准备了热乎乎的羊汤,一群人人困马乏,唏哩呼噜的吃的浑身热乎乎的,就急忙去宿舍休息了。
席于飞还拽着云穆清硬撑着去洗了个热水澡,北方人向他这么爱干净的实在是太少了,毕竟北方的冬天太冷,十天半个月洗一次澡都算是爱干净的人。
席于飞上车之前去粮食站那边的澡堂子跑了个澡,还让云穆清给他好好的搓了一顿。现在下车又洗,就连云穆清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奉陪。
“真是个少爷,”已经钻了被窝的梅雨忍不住吐槽,“这么爱干净你怎么就不是个女的呢?”
“知道为什么我这么白吗?”席于飞翻了个白眼,把帽子摘了放在暖气上烤。
梅雨不甘示弱,“你洗的都快没男人味儿了!”
“可拉倒吧,谁告诉你男人味就是脚臭跟汗臭?你媳妇儿?她口挺重啊。”席于飞在嘴皮子上可是绝对不会落人于后的。
“嘿你,”梅雨刷的撩开被子跳起来,穿着秋衣秋裤就要去收拾席于飞。
“梅雨哥梅雨哥,他还是个孩子呢。”云穆清急忙去拦。就连跟他们睡在一个宿舍的那个警卫员都护着席于飞。
“他还是个孩子呢?都二十了!你们就惯着他,惯得无法无天的!”梅雨跳脚。
席于飞有恃无恐,“你快进被窝吧,一身男人味,熏死人了!”
“我特么……”梅雨到处找笤帚疙瘩,没找到,干脆拎起自己的大棉鞋,“你过来,看我不揍你的!”
“我傻啊,你要揍我我还过去?我可告诉你,你碰我一下我就跟姑父告状,让他揍你!”席于飞掐着腰,嚣张至极,主打一个谁都不怕!
“干什么呢?”侯长青从门口经过,听见屋里闹腾推门进来了,“哟,全武行啊?唱的哪出儿?”
“驸马爷,近前看端详。上写着秦香莲她三十二岁……”席于飞张嘴就来,这给梅雨气的,“师傅,你这个徒弟要造反啊。”
“快行了,歇了吧!这又是因为啥啊?”侯长青头疼。席于飞这个徒弟,真的是嘴甜又娇气,还喜欢撩拨人,总给人气的一愣一愣的。但是人家脑子灵活,他们这一组能获得两次表彰,都是人家想出来的招。
但梅雨是他心爱的大徒弟,平日里鞍前马后的伺候自己这个当师傅的,又有功劳也有苦劳。
手心手背都是肉,一个都舍不得骂。
“师傅,我大师兄说我像个女的!我爱干净他就看不过眼,说我!”席于飞连忙告状,“我就是洗个了澡,他不爱洗澡还觉得自己一身男人味儿呢。您闻闻这屋里,一股子酸菜坛子味儿,都是我大师兄的脚丫子散发出来的!”
警卫员默默地把自己的棉鞋往后面踢了踢,他脚丫子……嗯,也不咋好闻。
“他多大你多大,你臭了吧唧的还不允许人家爱干净了?”侯长青搡了梅雨一把,“行了行了,要不你泡个脚吧?这味儿大的,熏的我脑仁儿疼。”
小警卫员立马拎着俩暖壶离开战场,他一个“外人”,谁都得罪不起啊。
梅雨一脸委屈的撇了撇嘴,“师傅,自从小师弟来了,我就不是你最爱的徒弟了。”
“你快消停点儿,这副德行给谁看?丑的我眼睛疼!”侯长青抬手就把眼睛捂住了。
这幅样子如果是小徒弟做兴许还挺有趣的,但大徒弟……
算了吧,他就是个粗人!
“对了,因为雪太大,我们要在这里多停留两天。”侯长青叹了口气,“都消停点儿,三十晚上记得去食堂包饺子去。”
“我跟玉玉不去,我俩去我姑父那里过年。”席于飞举手。
梅雨:……
“我特么,我真的……那是我姑父!”
“你爱去不去,反正我跟玉玉去。”席于飞得意的晃了晃脑袋,“姑父专门给我爹打了电话,让我爹放心。嘻嘻。”
梅雨:……
要不是打不过云穆清跟他姑父,再加上师傅也宠着这家伙。否则他就必须得跟席于飞一争上下,你死我活!
非得让他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真气死可怜的梅雨啦!
作者有话说:
今天邻居家大棚黄瓜拉架了,让我过去捡黄瓜。
哇,大夏天哪怕是早晨,在大棚里工作也把人闷的够呛。
农民真的是太辛苦了,邻居两口子都六十多了,还在干活。因为没有退休金!
就算自己交保险什么的,一个月才能拿几百块。
都说什么农民要机械化,要全自动。可对于上了岁数的农民来说,他们压根就弄不明白。
就算弄明白了,一套机械化设备那么多钱,他们也舍不得拿啊。
从种植到采收,所有都是人工,一个棚将近两亩地,收的菜也就卖个一万多块钱,还要扣掉种子农药等各种费用。
真的太辛苦了。
我就摘了俩小时黄瓜,累的腰都直不起来不说,手腕子和小臂都被黄瓜叶子喇的肿了一片!
邻居老大姐说她的手都没办法握拳,因为干活累的关节都变形了,握拳就疼。
什么时候农民的待遇能再好一些啊,他们真的太不容易了。
第69章 道心不稳
大家是真的累了,席于飞觉得自己一躺下就睡着了。
曾经什么失眠啊辗转反侧啊根本不存在!
俩眼一闭,睁开天都亮了。
房间里没有人,但外面挺热闹。毕竟今天就是大年三十了,被滞留在这个招待所的所有铁路员工都打算在食堂过个年。
席于飞翻了个身,眯着眼看向桌子上的闹钟。
还不到七点。
这个年代的人真的是早睡早起,主打一个身体好啊。
门被推开,云穆清拎着两个暖壶走进来,身后跟着端着饭盒的警卫员。
“醒了?”他道:“起来洗漱一下,我把早饭打回来了。你就在宿舍吃吧?食堂人太多了,吃个饭排半天队。”
“唔……”席于飞在被窝里缩了一会儿,艰难的起了身。
云穆清在旁边递给他衬衣,看他穿好了又把烤的暖烘烘的毛背心递过去,最后是棉袄棉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