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看着他:“你别站着,坐下。”
林见溪以为对方嗓子不舒服,想要距离近点,于是直接蹲在老板旁边,做了个四指向内折的姿势,示意老板稍稍弯腰:“说吧。”
老板就着这个姿势说了一会,又不满意:“你别蹲着。”
林见溪:“……”
还真管姿势了??
老板思来想去,用指节敲敲桌子:“来,坐这上面。”
林见溪:“……”
林见溪:“…………?”怎么不让我坐你脸上呢?
第82章
“江宴, ”林见溪眸色冷淡,直呼老板名讳,“今天我的工作很忙, 你的行程也多, 请不要耽误时间。”
“哇你生气了。”
江宴弯腰凑得更近,似乎在欣赏什么美景,他那带冷气的漂亮眼睛映入对方有些蓝色的双眸,江宴摇头啧声:“再继续。”
“继续什么?”林见溪蹙眉。
江宴:“生气啊, 继续生气。”
林见溪:“……”
林见溪第一次觉得,社畜是多么的悲哀。
他的老板也是个富二代,且是游手好闲, 借着家里钱随手开公司玩的纨绔子弟,和对方谈效率如同对牛弹琴。
……如果他不是人,说不定就真坐办公桌上听对方讲工作了,但他是个正常人, 只能牵着老板的手, 像哄小孩似的哄对方——
“江总,今天的行程真的很满。”
“我知道。”
“所以我们不要耽误时间好不好?”
“你早坐办公桌上不就不耽误时间了。”江宴也蹙眉。
林见溪轻笑道:“你敢确定,我坐在办公桌上之后, 你还不想要别的吗?”
江宴的目光在他脸上转了一圈:“也是, 我还想让你坐我腿上。”
林见溪依旧笑着, 心说今天晚上回去一定要学学傅砚深的体面,怎么做到对内对外两副样子切换自如, 他现在看到老板比见傅知翊那个叛逆小孩还心累。
“对吧, 所以我们就保持这个姿势,把早上的工作处理完好吗。”
江宴终于表示同意。
林见溪松了口气,随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糖塞进江宴嘴里, 对方磕磕绊绊终于交代完工作,林见溪翻阅笔记本,发现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便起身。
江宴又不满意:“你这什么糖,好甜。”
林见溪在笔记本上补充一些记录,头也不抬地回答:“茶水间里的方糖。”
江宴:“……”
林见溪:“太甜了吗?我犯低血糖的时候经常吃,可能我口重。”
一句话里两个让江宴吃惊的点。
经常低血糖。经常吃方糖。
江宴“嘶”了一声:“林秘书,你不如不吃饭,就打葡萄糖活着算了。”
林见溪心不在焉:“嗯。”
江宴:“……”
林见溪往办公室外走,身后江宴尾随上来,对方太高,跟个巨型犬似的,不听话又占地方,林见溪感觉自己那个小小的工位都要被这大块头填满了。
“林秘书。”
“嗯。”
“不然我们翘班吧,我带你去酒吧,今天却个撑场面的伴。”
“……”
“江宴,”林见溪坐在椅子上,伸出手臂指着办公室的门,“限你三秒回去,不然第四秒我就辞职。”
“我草。”
江宴瞪大眼睛,那金色的头发在阳光在泛着光,林见溪似乎看见了几根炸起来的头发。
“行行行,”江宴连滚带爬地往办公室跑,边跑边喊:“林见溪,你真狠!”
不狠你公司就要倒闭了。
林见溪看着老板办公室紧紧闭上的门,叹气。
这破公司除了靠江宴父母支持,现在唯一的顶梁柱就是他,他来之前,江宴天天吃喝玩乐,下面员工无时无刻都在摸鱼。
这是来公司的第五个月,好不容易公司步上了正规,结果江宴又开始抽风,总在他身上找乐子,每天像个尾巴似的跟在他后面,林见溪真想把训那十条哈士奇的手段放到江宴身上,让这个富家公子知道什么叫社会的险恶。
“……”
林见溪疲惫地打开电脑。
其实他也懒得工作,但他对于“学习”“工作”这类事情,做不好就很难受,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
看来他不适合做秘书,等找个时机辞职去做服务员好了。
林见溪做完表格,起身准备前往王老板的公司,谁知江宴又从办公室里出来,把他拉到角落里眯着眼道:“我就说今天怎么看你哪哪都不对劲,你身衣服哪来的?他妈你全身上下加起来十几万!”
林见溪:“……”
江宴:“你不会找好下家了吧,这是哪个老板送的?我和你讲,整个华国都找不到我这么好的老板了,只要坚持干,下一个副总就是你,离开了我上哪找这么好的工作!”
林见溪想笑。
平日里他会很冷漠,因为听了不下一百遍,但这句话昨天他刚和傅砚深说过,就为给对方画大饼。
江宴:“你还笑?!”
林见溪:“……”
江宴:“一会要出去见谁,我陪你。”
林见溪:“城东区的王老板。”
“……不记得,”江宴大手一挥,“小赵!来开车,把我们送城东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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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林见溪刚从墓园回来,一身黑,显得有些严肃,他就把外套脱了只穿白衬衫,靠在老板的商务车里小憩。
不得不说这车是真舒服,毫无颠簸感。
他沐浴在阳光里,露出来的半截小臂被晒得暖洋洋的,衬衫上似乎也染上了阳光的味道。
“林秘书。”
“嗯。”
“你好像光感香薰,一照阳光就好香。”
“……晚上我把洗衣液推给你。”
江宴在旁边叭叭叭个不停,林见溪随便乱回应,终于熬到下车,他见王老板都觉得无比沁人心脾,心神清静。
庆幸今天工作安排满,见完王老板就马不停蹄去接机,接完机顺便参加饭局,一天忙下来,等再回到商务车上,彻底能休息后,江宴已经燃尽了,在旁边半死不活看着他。
到酒会休息室,关上门的瞬间,江宴就把他按在双人沙发里,抱着他,似乎要睡觉。
“……起来。”
“不。”江宴又把他系上的扣子解开,闻来闻去,“我感觉今天闻到的味道不是洗衣液,你身上的味道和衣服上的不一样。”
“那我把沐浴露也推给你。”
“行。”
林见溪被这么个巨型物抱着,动弹不得,他已经习惯了,神情依旧平淡,自然地低头回复消息,额前碎发随着他的动作下垂,隐隐遮住双眼。
F:今晚我这边也有酒会,见溪你在哪,我接你
林见溪才打一个字,江宴就说:“听说傅家也来。”
林见溪指尖停顿:“是吗。”
江宴把下巴抵在他的发顶:“一会如果看见傅家人,记得躲远点,没必要和他们交谈。”
“为什么?”林见溪故意说,“傅家产业不是很厉害吗,如果我们和他们合作……”
“水深。”
江宴的声音难得低沉,有些严肃,林见溪都能想象到对方暗下来的双眼。
“这座城市里,曾经稍微有头有脸的家族,谁没和他们傅家打过交道,现在傅家沉寂了,你看有一人敢搞他们吗?”江宴说,“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怪物连羊都不敢杀,只能说明那羊根本就不是羊,甚至比怪物可怕。”
“那傅砚深呢?”
问问老公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