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小虫子?”
“好像是只…蛊虫。”一颗从灰尘里滚了一圈变得灰扑扑的汤圆捏着只细小如米粒不停扭曲着身体的虫子从沙发底下走了出来。
许照熠赶紧去厨房拿了一个玻璃密封瓶过来让面条把虫子放进去。
秦晟也松了一口气,他刚才下意识以为是什么窃听仪器之类的东西,不过这会儿冷静下来才想起这根本不可能。
如果是电子产品类的东西,连他们庄园外的墙都越不过就被面条从数据链条切入之间将内部核心固件给破坏了。
也只有这种真实生物,需要靠近他方圆一米之内才会触发系统的安全警告。
不过……
“是蛊虫的话,那就不可能是秦家的手笔了。”秦晟看向许照熠,意有所指道:“看来许家已经收到咱俩的订婚请柬,吓得不轻,着急了。”
“…你知道?”许照熠回想自己好像从来没跟他说过追杀自己的人是许家雇的。
“这又不难猜。”
“好吧,我也觉得应该就是他们。”
许照熠眸底仿若寒潭,他的好叔叔们这是怕他和秦晟结婚后,利用秦家权势报复他们,就想先下手为强让他和秦晟都死于非命啊。
就在这时,秦晟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狗仔1号’,他接通按下免提,电话那头传来一把粗犷的声音,带着急切。
“少爷,我们在外围发现有人行踪鬼祟试图靠近庄园,交手后发现对方竟是蛊师,我们没做好对付毒虫的准备,让他逃脱了。”
这还是他们奉命保护搬到这儿住的秦晟以来,第一次遇到不要命的敢对秦晟出手的狂徒,也不知道冒着被秦家追杀的风险,也要搞死一个病秧子是在图什么。
护卫队队长语气难掩懊恼,他们之前平静了一整年,状态难免懈怠了。
“还请您暂时不要出门,明天一早本家那边会派人来接您和许少爷回去。”
“知道了。”
秦晟语气平淡应下后就挂了电话,转头对脸色冷凝的许照熠笑道:“好了,就交给秦家人去查吧,你那几位叔叔也是无知者无畏,我敢保证刚刚收到消息的秦家包括老太爷在内都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那场面想想就很幽默。
虽然没抓到人,但庄园外都是布控,那蛊师为了脱身还用了蛊虫暴露身份,以秦家在这个圈子里的能量,查到幕后主使不会费太多功夫。
“倒也不算太无知。”
许照熠晃了晃手里的瓶子,为他的好叔叔们说了句‘公道话’:“当初他们对付我要是舍得用这手笔,我现在活没活着都两说。”
蛊师在外行走大多独来独往高冷孤僻,想联系到他们就不容易,更别提这单委托还得冒着上秦家黑名单的风险,价格绝对不低。
可见他们知道秦家他们硬碰不起,只是不动手许照熠迟早也要利用秦家报复,左右都是要遭殃,还不如赌一把。
这事儿看起来虽然做得莽,但细思起来其实都是必然选择,如果人人都会在考虑到做坏事一旦暴露后果很严重就放弃铤而走险的话,这世上就不存在违法犯罪了。
“不存在这种可能,他们要是在最一开始就有这份先见之明和魄力,那根本不至于沦落到想杀了你霸占你父母的遗产。”
贪心不足到觊觎大哥大嫂留给侄子遗产的人哪有不抠门的?
秦晟边说着边拿了个一次性杯子往里头倒了点凉开水,伸出两根手指把面条捏起来,看那架势像是打算把脏兮兮的面条直接泡进水里搓洗搓洗。
还是许照熠看不下去,把面条接过手,用纸巾沾水把小汤圆上的灰尘一点点的抹干净了。
“还是小爸爸讲究!”
面条给这份马杀鸡服务点了个赞。
许照熠对它笑了下,想起什么又道:“出了这种事,秦家会不会借机让你搬回去?”
“肯定会,不过我不答应他们也不敢强留,估计他们心里有数,已经在做两手准备,挑选给外围增加的护卫了。”
“那就好。”
一起睡个一两晚还行,要是住进秦家,天天都得跟秦晟装恩爱道侣,他敬谢不敏。
而且就算周天星辰盾能帮他掩盖修为,在秦老太爷眼皮底下偷摸修炼也诸多不便。
另一边,不出秦晟所料,秦家本宅这会儿所有知情人聚在一起,包括老太爷在内人手一条帕子给自己擦冷汗。
真是安逸太久,猛地来这么一下刺激,搁谁的心脏都受不了。
秦康年亦是后怕得止不住心悸,好险,差一点他们这一代就被反噬废了。
“老二,查清楚是谁出的手。”老太爷双目如炬,盯着秦康年阴沉道:“敢动我秦家的根基,若是等闲矛盾误打误撞,给个教训处理掉罪魁祸首和所有经了手的人就罢了,若对方是知道了什么才针对晟儿……”
秦康年会意:“清除隐患,鸡犬不留。”
此时吴运帘不止擦汗,还非常做作地拿帕子在眼角按了按,提议道:“爸,说不定晟儿也吓坏了,要不咱们问问他,愿不愿意回来住,秦家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老太爷难得赞许地看了她一眼。
“能劝他回来是最好,但只能劝,实在不愿意就算了,宁可多安排人保护他,明白吗?”
“儿媳明白。”
吴运帘应得温顺,其实心里很不以为意,有时候她都很好奇,在秦晟的认知里,自己作为修行大族唯一一个无法修炼的病秧子,为什么可以这样底气十足地窝里横。
但也就能窝里横了,有这么一出,她不信秦晟一个毫无自保之力的普通人不害怕。
不过这话不好听,当着老太爷的面她不敢说,哪怕老太爷多半也是这么想,但素来忌讳他们把这种话放在嘴上说出来,所以吴运帘也只能在回房后私下跟秦康年讽刺两句。
秦康年没让她住口。
“he tui!”
面条扒着网线偷听本宅那边的情况,听完忍不住破口大骂。
“一窝子道貌岸然的东西!才不搬回去呢,这种事就该多来几次,到时候看真被吓尿了的人是谁!”
许照熠看它小小一只汤圆叉腰气得跳脚只觉得可爱,但秦晟的心像是石头做的,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它:“不要说脏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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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不过偶尔吓吓他们也不是不行。”秦晟若有所思。
“这话你听听就得了,不要胡闹,万一阴沟里翻船真出事了怎么办?”
许照熠没好意思把利弊分析得太明白,若是干脆死了,好歹和秦家算是两败俱伤,可如果是单纯受伤换秦家虚惊一场,那简直伤敌三百自损八千,多少有些划不来。
“我看起来那么脑残吗?”秦晟有些好笑地解释:“只是觉得这也是个必要时牵制秦家的手段,不会乱来的,有事绝对和你商量。”
“嗯。”许照熠这才放下心,想想秦晟确实有点过分谨慎的属性在身上,算他多虑。
庄园外的护卫加大了巡视力度,剩下半天安然过去,到了晚上,那个逃脱的蛊师底细就被秦家查出来了。
调查结果秦康年看过后,特意发了一份给秦晟,那蛊师果然是许家的手笔。
许照熠的五叔,许文柏通过一个叫风梨黎的中间人雇佣的,许家其他几房畏惧秦家不敢掺和,但都默认没阻止。
不过这些面条早就查完了,资料搜集得比他们全面得多,包括蛊师其实来自南洋,祖籍在哪儿,对方出生的医院,连带脚丫子印的出世纸都找来了复印件。
本来按秦老太爷的说法,许家那几兄弟都可以死了,管他们真正想杀的目标是谁,派蛊师去庄园搞事的做法明显也没想让秦晟活。
就算不提秦晟的特殊,只说他们为解决自家内部恩怨,敢拉秦家家主长子陪葬,这是照着秦家的脸上扇巴掌,他们就都死得不冤。
不过秦康年思虑再三还是没贸然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