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程卓年一样,自己选个心仪的字,找父母说一声,选个良辰吉日大摆宴席,也能有小字。但是元汀喜欢别人为自己操心,爹娘为他取的字,和自己取的不一样。
“书院……”
元汀是想去书院读书的。记忆没觉醒时,他是真的很羡慕城南书院的学生,同龄人聚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夫子严厉的读书可能辛苦些,元汀连这种经历都没有,看信里程卓年偶尔提出的几句抱怨,也觉得有意思,和话本里编造的不一样,这是真实的事。
程卓年也许从他回信里看出他的兴趣,又或许只是单纯什么话都想和笔友说,便常常分享学院里的事。
上课打瞌睡被夫子敲了脑袋;同桌看话本掉出课桌直接让夫子瞧见了,害得自己也被安上包庇罪罚抄;背书背的好,夫子夸奖他……什么事情都写,用词夸张,一写就是十几张纸。元汀当故事看,常常笑出声。
这次这封信的尺寸小,一张纸写下上面那些,字体都密密麻麻了,没有平日里的那些趣事,元汀也就有些意兴阑珊。
随手抽出一旁雕花博古架上的素纸和毛笔,持笔直接伏在矮桌上落笔。
吉庆跑空一趟,才回来,就看见他要去取的信竟然已经在主子手上了。而叶衡站在一边,沉默地望着主子回信。
“好了。”笔啪嗒一声放下,信纸上墨痕未干,元汀吹了吹。
把回信和原信都塞回信封,元汀把信封递给叶衡,“拿回去送给程卓年,别让别人发现了。”
叶衡接过信。
望着信封上的落款,想想那个咋咋呼呼让他送信的公子哥。
觉得那人和元汀做好友,无论哪一点,都实在不匹配。
元汀则是想,他马上就十四岁了,城南书院今年的招生,不知道父母让不让他去。如果同意,他可以写保证书,保证一整天都不脱幂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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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兔兔还小呢,在交朋友。
宝宝去上学记得带上小书包还有水壶妈妈给你装了热水有点重自己要拿好别乱晃等会掉了砸到脚很痛的妈妈已经和老师说了热水要把盖子打开晾一会你先不要自己打开喝知道吗?很烫的实在口渴的话和老师说让老师用小盖子给你接温水喝记得不要喝凉水在学校要听老师的话不要太调皮了也不要到处乱跑小心摔倒幼儿园那么多小朋友如果和别人产生矛盾一定要记得和老师说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也一定要第一时间和老师说要多吃点饭妈妈知道你挑食如果有什么不想吃的要和老师说不能扔到地上出汗了记得和老师说让老师帮你换一下书包里的汗巾你放学妈妈就来接你给你带好吃的在幼儿园要和其他小朋友友好相处拜拜宝贝[红心]
第107章 眼高于顶的世家少爷3
元汀要去上学了。
父母同意给他报名今年的学院,算算日子就在下个月入学了。要求是要带个伺候的人去,每日都需回家住。
元府上下都为了给小少爷准备入学这件事忙起来。
绣娘一大早就来了,拿着软尺给元汀量体。元汀柜子里头衣物繁多,平日里元汀不大出门,都是长袍广袖,配饰摇起来啷当响,好看是极好看的,但是去上学需得制定些利落点的服设,那些宽袖软纱的显然不大合适。
幂篱用不着戴,先不说幂篱太高容易遮挡视线,就说在夫子先生面前戴着这东西也实在太过失礼。书院里的学生都是永昌城里有家世的孩子,不说吃穿用度比得上元汀,最起码都收拾得齐整,不用担心有什么浊物。
父母只说要元汀乖乖的,上课要听先生的话,下课不要贪玩早些回家。若是交到了好友,也可邀请来家里玩玩,但切记,要交良友,常言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莫要被别人几句甜言蜜语哄骗,交友不善会吃大亏。
元汀连连点头,竖起三根手指,“我发誓绝对听爹娘的话。”
“首先就是那个程……”元母本想好好说道说道程卓年那混日子的混蛋,但随念一想,幼子因体弱呆在家里,好不容易和外人有了交情,就算是个混不吝的,也觉得可以交心,这必然是没有同龄好友的缘故。
等到进了书院,见到了许许多多个出色的少爷公子,那什么程卓年肯定会被抛之脑后了。
元母吐出一口气,微笑道:“算了。你换的这身是新衣裳吧,来,转个身给爹娘看看。”
元汀就在堂前转了一圈,“特别轻快,我觉得我能跑起来。”
元母拍手道:“真好看。不愧是我儿子。”
元父默默说:“夫人国色天香,汀汀长得像你,自然好看。”
吉庆接着道:“老爷您也是一表人才。”
元汀眉眼弯弯,笑出声,“吉庆你也好看,五官端正。我们家就没有丑的,连池子里的锦鲤都得挑鳞片齐整颜色华丽的。”
吉庆被元汀在老爷夫人面前夸得不太好意思,羞红着脸笑,元汀拍他的肩膀,对父母说:“不是要我带个伺候人的吗?我要带吉庆去书院。”
少爷要去城南书院念书,城南和元府相隔甚远,老爷夫人也不舍得要少爷走去上学,便吩咐说要置办一辆马车接送。马厩里的白练黑玄是老爷夫人出行走商用的马,这就表示着要多从养马场里拉一匹马来。
给少爷拉车的马也不是寻常马,而是养马场里最好的一头宝马。少爷或许此身也不便御马,但是老爷夫人一向给他最好的。
好马不免性烈,这匹“踏雪”废了陈叔好大一番功夫,才从养马场里带回来,想着在马厩里喂上一会,熟悉了就好御马驾车。
谁知不知怎么回事,踏雪本都吃了他喂的草料,第二天他再去喂时,踏雪却对他狠狠喷鼻,烦躁跺脚,就是不肯吃。
陈叔感到奇怪之时,叶衡在一旁默默开口,“我来试试吧。”
他手里拿着新鲜草料喂到踏雪嘴边,踏雪也对他发出了低吼,但过了一会,对着他手上的草料嗅了嗅,竟然垂头吃了起来。
随后的几天,踏雪都对陈叔爱答不理,只吃叶衡喂的草料。
陈叔无奈笑道,“真是奇了怪了,这马怎么还就不搭理我呢?”
叶衡把草料喂给踏雪,凌晨才摘来的新鲜苜蓿鲜嫩多汁,口感极好,踏雪只想吃混在草料里面还充满水分的苜蓿,外面那一层有些焉巴的它都要用嘴拱掉。叶衡已经是三七混了,三分老的七分新鲜的,踏雪也这般只挑好的吃。
当然看不上陈叔那干巴巴的草料。
叶衡从袖口拿出一张纸给陈叔看,上面写了一行字。
“陈叔,你要做少爷的车夫,能不能带上我?我可以帮你赶车,踏雪也很喜欢我。”
陈叔之前随着老爷夫人走商,识字,看叶衡的字条,回想起吉庆说叶衡是来投奔他的,少爷看叶衡可怜收下了。
叶衡这孩子性格孤僻,还不会讲话,本还算得上出色的样貌也有些阴郁。说实话,并不讨喜。可他做事麻利认真,陈叔是看在眼里的。
等到少爷开学,老爷夫人也要出门走商,府里的马厩就只剩踏雪需要照顾。左右不过再带个人看路,更何况叶衡本就是少爷的人。
陈叔思索片刻,“行,你就坐我边上,帮忙赶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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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书院其实有名字,牌匾上写着“知止”二字,据说是前太傅写字赐给他的徒弟、书院的夫子章先生的。
不过永昌城沿海,又在交通枢纽,城内几乎一半人都经商,小孩学习也就停留在启蒙阶段,看得懂账本就够用了,背什么《大学》《周易》,没必要。
也就导致城内正儿八经算的上数的书院就这一家,大家习惯就叫城南书院了。
书院里面读书的,都是冲着入仕去的。永昌城内不少有封地、称号的后代都拜在章先生门下,在书院里面做同窗,互相也都熟悉了,是谁家的马车声都能分清楚。
“程卓年你聋了?我叫了你好几声也不应,想什么呢?”
程卓年回过神,宋永那张雀斑脸就出现在他面前。
宋永捧着个挂满笔的笔架,一脸奇怪,“你最近怎么回事,一直心不在焉的。先生要我们端纸笔回去,你别把宣纸给弄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