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阴郁男偏要纠缠炮灰反派(152)

2025-11-25 评论

  “上次我没背出来讲的课文,被先生训了一顿,还说要告诉我娘。唉,这人年纪大了,就爱斤斤计较,多大点事闹来闹去的,我又不靠读书过日子。”

  宋永和程卓年一样,都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他爹在朝廷当命官,他属于他爹的外室子,这辈子只要老老实实待在永昌城,想怎么活就怎么活,荣华富贵少不了。

  只是宋永他娘不像程卓年家里那般喜欢家丑外扬,每次程卓年和宋永都留堂,程母抄着家伙事就来了,拎着程卓年的耳朵给拎上马车。宋母是偷偷把宋永领走。

  程卓年啧了一声,“不会掉。”

  他们穿过走廊,回到讲舍,意外的安静。

  只听见章先生抑扬顿挫的诵读声。

  宋永低头脱鞋时一愣。

  “哪里来的一双小鞋?”

  一双软底绣花织丝履垫在木屐上,走起路来必然会哒哒响。学院里没一个人会这么穿鞋子,太花哨,又张扬。尺码也小,宋永的脚在旁边感觉比鞋子大两圈。

  程卓年看见了,顿了顿,随即一脚踩另一脚迅速脱了鞋,抱着一大卷宣纸哐当一声冲进讲堂。

  堂内的学生通通扭头看向门口。

  章先生讲课被突然打断,眉间挤出川字纹,压抑怒气,“程卓年,你干什么?!简直不可理喻,进门要敲门!”

  程卓年却看都没看他。

  满眼只顾着看坐在最后排侧边的少年。

  全讲堂里他是个生面孔,还带着个仆人,另外配了张矮桌。跪坐的蒲团上垫了层厚厚的软垫。

  衣裳看得出来已经是往精简了做的,和他平时的风格很不一样,只是相较于其他的同窗而言,还是精致。最特殊的是一头白金色的长发,柔顺地沿着脊背蔓延,取出几缕扎了个小辫,用坠着珠链的发带束着,让人低头时也不会遮挡视线,同时,也让那张如同工笔细细描摹出的面容也一览无余,雪白皮肤,细眉长睫,琼鼻樱唇。层叠衣摆下白色罗袜若隐若现。

  程卓年心心念念的人,此刻正如同其他同窗一般惊讶回头,看清是什么人出丑了后,抿着嘴偷偷笑起来。

  程卓年顿时觉得一股热气往脸皮上冲。

  “啊!先生!程卓年他流鼻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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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程:怎么能给别人看罗袜!……这当真是、当真是……不可理喻!

  兔兔:?

 

 

第108章 眼高于顶的世家少爷4

  程卓年鼻底还带着淡淡的红,但血总归是止住了。端坐在自己座位上,好像很认真似的听章先生讲课。

  宋永坐他隔壁桌,总是克制不住视线往后瞟。

  讲堂今天连讲悄悄话的人都没了,一个个毛头小子都把背挺得笔直,头抬得老高,手搭在桌面上执笔。

  但是跪坐在高一层的章先生把他们飘忽不定的视线看的一清二楚。

  “肖贺,你来说说我刚刚讲了什么?”

  被点名的肖贺跪直身,嗫喏好一会,在众人目光中红了脸,小声道:“对不起先生,您能再说一遍吗?”

  肖贺是书院里的佼佼者,平日里一向能对答如流,连他都如此,其他人更不需要问了,肯定是把他讲的课当耳旁风。

  罢了,不过都是些毛毛头,忽然来了个新同窗,好奇是难免的。

  章先生叹口气,皱巴巴的手指撩起衣摆,闭上眼跪坐在蒲团上,白花胡子很长,道:“早晨的时间,你们先温习我刚刚讲的那一页书吧,抄一遍做为课业。要读懂文意,下午我要选人背诵。”

  众人齐齐拱手,“是。”

  章先生坐在讲台上闭目背书,低低的嗓音在讲堂中萦绕。

  程卓年稳下心神,拿起笔架上的一只笔,摊开宣纸,开始抄写。

  忽的,背后有只手指戳了戳他的背,程卓年顿时一激灵,手抖把抄了十几个字的宣纸上点了个重重的墨点。

  导致他分心的罪魁祸首却不知道自己搞了什么乱,还附在他耳边轻声说话。

  “程卓年,你还有别的墨吗?分我一点,我忘记带墨了。”

  许是怕被先生发现他们讲悄悄话,少年几乎是用的气音,嗓音又飘又轻,呼出的热气打在程卓年的耳廓上,理所当然地向他讨要墨。

  学院不提供纸墨,都是学生自备,元汀自己收拾了一晚上,生怕会漏掉什么东西。可是有些时候越是在意越会出错,他刚刚把吉庆背的书袋都翻遍了,也没找见他放进去的那条徽墨,桌面上光秃秃地摆着一台砚台。

  程卓年好像没听见元汀叫他,呆呆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元汀凝起眉头,离得更近了些,几乎是贴上程卓年的背了,声调也抬高了些,“我忘记带墨了,程……”

  元汀忽然福至心灵,悄声说:“逸之,你能不能分我一块墨?”

  程逸之满脑子都是逸之逸之。平时他和元汀什么话都在信里聊,在现实中见面其实很少。第一次是上次他陪元汀偷跑出门,第二次就是现在。

  元汀为了他进了学堂,坐在他后面,在先生的眼皮子底下,贴着他耳后悄声说话。

  还没等他回神,就有人抢着应了元汀。

  “我分给你!”宋永扭过头,拿着从书袋里急急忙忙翻出来的墨条,对元汀扬眉毛,“给你,不需要你还,就当做朋友了。”

  宋永瞄一眼讲台上闭眼默读的章先生,迅速伸手把墨条传到了元汀桌上。

  元汀拿起墨条,发现和墨条一起送过来的,还有张纸条——

  【在下宋永,敢问您叫什么名字?】

  纸条撕得整齐,上面字迹端正,墨迹已经干了,感觉是早就写好的。

  元汀抬眼看了宋永一眼,旁人桌上都抄了几十个字了,宋永还是干干净净的,看来是只顾着怎么写自我介绍了。

  程卓年扭过头,眉头皱得很紧,低声和元汀说:“汀汀你不要被宋永骗了,他这个人天天游手好闲斗鸡走狗,和我们不是一路人。”

  元汀一顿。

  程卓年把自己的墨条放在元汀的砚台上,把宋永的那根丢回了宋永桌面。

  宋永竖起耳朵听他们二人窃窃私语,却是听见了程卓年讲他坏话,不可置信道:“好像你很了不起似的。当着我的面都能对我嚼舌根,这难道是什么君子所为之事?”

  “亭亭你莫要听他胡言乱语,我只是不擅读书,可我是个好男孩!”宋永对元汀急声道。

  程卓年:“他前两天就因为没做课业被先生罚站了。”

  宋永:“我……好像你很好一样!你不也总是被先生罚抄罚背罚留堂吗?”

  “我看你们两个还是罚得不够多。”章先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二人僵硬地回过头,发现章先生已然走到他们背后,脸色发青,横眉怒目,“程卓年宋永!你们不想学习不要打扰想学习的同学,给我站着,不到下学不许坐!”

  二人立即站起身,低头老老实实挨训。

  章先生捋一遍胡子,垂眼望着坐在原位的元汀,“还有你。”

  元汀还是头一回被老师这么点名。章老先生威严极重,同学的视线都投过来,他罕见地有些无措,抿起唇。

  程卓年猛地抬头,“先生,这不关元汀的事,他没说话!”

  宋永连连点头,“先生,全是我和程卓年在吵架而已!”

  章老先生无语地瞥了这二人一眼,“我难道会随意迁怒旁人?”

  “下次没带纸墨笔砚,都可以举手告诉我,我那有。哼,一个程卓年,一个宋永,没一个告诉你的。”

  元汀和程卓年的悄悄话当然也瞒不过章先生的耳朵眼睛。

  只不过元汀确实没做什么错事,讲话也只是问人借墨条。元家幼子体弱是出了名的,章老先生和元父还有些交情,自然知道他这孩子不仅天生不足生了一头白金长发,还极易感染伤病,所以养在家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难得出行也都带着幂篱。

  所以在收到元汀的求学信时,章老先生很是惊讶。字体显然是练过的,娟秀不失飘逸灵动,语词诚恳真挚也不失文采,看得出确实是个想求学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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