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夏宛白挠挠头,很是不情愿的样子,“也行吧,凑合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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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小弟打发走,回头一看元汀已经平躺在床上了。
两米大的床,元汀很乖地睡在一边,只占了三分之一,其他的空位都留给来人。
白金色的头发整齐拢在一侧,脸色恢复了一贯的苍白,半睁着眼看他。
像是等待丈夫下班回家的小妻子。
顾星竹天天看这样的景色,靠。
夏宛白咬了口舌头,差点同手同脚走过去。
本来他都是掀开被子直接睡的,也不脏。今天却觉得自己应该也洗个澡,换身睡衣才合适这个氛围。
洗完澡出来,房间里的大灯已经关了,只留了个床头的小夜灯提供光源。
元汀似乎已经睡着了。
夏宛白动作下意识放轻,到床头去关小夜灯。
夜灯在元汀身边,昏黄灯光照映着精致侧脸,更添一种模糊的美感,让人入神。
“你觉得我对顾星竹怎么样?”
元汀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眼,鸦羽般纤长眼睫投下一层阴影,侧过身看着面前的夏宛白,问。
夏宛白此刻蹲在床前,离元汀的脸仅仅一掌距离,连脸上的绒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许久没有得到回复,元汀又说,“我打他骂他,是不是很侮辱人?”
夏宛白知道元汀说的什么,之前找人拍的照片里有,他也亲眼见过。
那时候他还嘲讽说,顾星竹也是当上狗腿子了,打不回手,骂不回口的,真窝囊。
夏宛白喉结动了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是挺侮辱人的。”
“那我打你骂你,你生不生气?”
夏宛白不说话了。
要是别人,别说打骂了,只要是露出个他看不顺眼的表情,他都要找机会报复回去。
但是如果是元汀,那些对顾星竹做的事情,转而对他做……
他想象不出来自己会是什么反应。
应该会很火大吧。
而且,问这种问题是什么意思?
夏宛白想了想说:“生气。”
元汀奇怪了,“那你说,为什么顾星竹不生气呢,还一直不和我分手?”
他是真的不懂顾星竹在想什么。
夏宛白的情绪瞬间沉入谷底,他呵呵笑了声,“你问我顾星竹?我怎么知道他会怎么想?我跟他像吗?”
元汀凑过来,借着光眯眼仔细盯着他,得出结论:“你和他长的有一点点像。”
夏宛白冷笑都笑不出来了,虎牙磨了磨舌尖,伸手关灯。
房间里顿时被黑暗笼罩,只能模糊看见黑漆漆的身影。
影子大跨步走到床另一边,掀开被子进了被窝。
元汀听到他说:“恋爱脑没救了。”
元汀:“?你在说我吗?”
元汀:“你洗的冷水澡?好冷。”
身侧的人顿了顿,恶狠狠起身,给他盖好被子,“矫情。”
自己去了沙发躺下。
元汀埋进被子里不说话了。
夏宛白刚说完就有点后悔,但是也不知道怎么补救,在沙发上翻来覆去了一宿没睡着。
第二天小弟来敲门时就看见自家老大满脸烦躁地顶个黑眼圈给他开门。
“飞机搞好了,”小弟来汇报工作,眼神往里飘,“什么时候出发回去啊?”
夏宛白把门堵的严严实实的,什么也看不见,“马上。”
说完就把门一关,彻底没了可以窥视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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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汀在飞机上打哈欠,夏宛白看见了,不知道怎么开口。
一人恹恹地看着窗外,一人坐的笔直,和木头一样。
就这么过了几个小时,飞机终于落地。
夏宛白把找回来的手机还给元汀,一开机,就接收到无数信息。
元汀从黑名单里把顾星竹拉出来,给他发信息。
:我要你去参加下一期的恋爱进行中。
对面秒回:好。
:不要再来找我。
:不然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对面持续在输入中。
最后回复说:好。
元汀把手机放好,不看了。
夏宛白给他带了一套衣服,换下了身上的睡衣。
国内已经在飘雪了。
送车来的手下给夏宛白递烟,他本来都接了,但是元汀瞥了他一眼,他啧了一声,还回去了,“不抽了。”
夏宛白开车送元汀,“去哪?”
元汀把围巾拢了拢,“去我家。”
夏宛白皱眉,“你家?”
“之前我和顾星竹的那个出租房。”
方向盘上的手指握紧了,“你还要回去?”
“嗯。”
夏宛白没有任何立场说话,只能做好一个司机给他送到位。
看着元汀走进那个单元楼,夏宛白后悔刚刚没有接下那支烟。
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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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密码没有换,还是元汀的生日。
打开门,一眼看过去没有丝毫变化,主人离开也不过一周,窗台上的绿植都还茂盛。
元汀这次来,是为了验证一下自己的想法。
他和顾星竹分房睡,当初离开时也只收拾了自己的房间,出来没有看过顾星竹的房间。
他径直走向顾星竹房门前,房门没有上锁,很轻易就打开了。
普通的房间。
床、衣柜、许多盖着布的画板,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东西。
系统:【看看柜子里面。】
元汀打开柜门,里面整齐地挂着衣服,没有丝毫问题。
难道是他猜错了?
元汀蹙着眉往房门外走。
墙上的挂画莫名吸引了他的注意。
挂画是一幅月亮女神阿尔忒弥斯沐浴图。
月光如柔纱般洒下,女神背脊关节如雪,长长白纱欲遮半掩,下身隐在水中,朦胧不见,更让人联想翩翩。
让元汀驻足的不是这幅画有多美,而是这幅画画了脸。
顾星竹画过很多类型的画,却极少画人物画。
元汀曾经好奇问过一嘴,顾星竹给的回答是:他不擅长这类型。
可是现在,面前这幅画中人可谓是栩栩如生。
任谁都能看出来,画中的女神和此刻站在画前的青年样貌几乎一模一样。
青年甚至因为灵动更胜一筹。
这幅画就这么正大光明地挂在房间的墙壁上,每一个进来的人都能看见,而画中人却是在这里生活了整整三年,第一次发现。
元汀回头,看了那些堆放在墙角的画框良久,上手摘下上面的白布。
一幅。
两幅。
三副。
……
地上桌上摆放的十几副画,画中的人全部都是一个人。
有穿了衣服的,也有浑身赤裸的,还有闭着眼满脸春色的。
系统:【别看了。】
元汀脑子都昏了,下意识把布盖回去。
带起的微风吹动了轻薄的帘布,露出窗帘后面一角。
不是窗户,而是写了什么东西的墙壁。
元汀抖着手拉开窗帘。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张照片。
无数窥视的镜头在青年没有注意的角落对准他,定格下充满晦□□意的瞬间。
最早的一张竟然是七年前,他十七岁的高一。
每张照片旁边都写满了了幕后人的深深感情,黑压压一片压得人喘不上气来。
【好清纯的宝宝,在努力学习好棒】
【一思考就啃笔头,都舔的湿漉漉的】
【酒吧很乱的,为什么要去?】
【舞台上的宝宝好耀眼,想要摸摸腿上的挂链】
【在一起后虽然分房睡,但是一点都不设防,连别人进房间了都不知道,笨宝宝】
【对不起宝宝对你做了不好的事,原谅我吧,我已经帮你把腿间擦干净了】
【其实睡着了也是有感觉的吧?我听见宝宝叫了,好□□】
【出国短短几天,一群不长眼的就都围上来了,书有什么好读的】